紀筠被他說的滿臉通紅,連忙拆了牛皮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啃肘子,隻邊啃邊想肘子到底是誰買來的,莫非是莫言麼?這倒有點可能。
楚雲笙有些疲憊,並不是坐一夜坐的疲憊,而是一麵對她、或是跟她在一起,他就莫名的感覺疲憊。捏了一夜書卷的指骨有些泛酸,微微抬眼,啃肘子啃的一臉肥油的紀筠落入眼中,懶又極其懶的扔去一張帕子:“你在將軍府時也是這幅吃相?”
“是啊,我爹說了,小女子不拘小節。”紀筠將骨頭隨手一扔,卻在空中就叫楚雲笙又扔了回來,並伴著嗬斥:“包起來扔到門口的桶裏去!”
紀筠呆呆地吮了吮手指,真是鳳凰落架變草雞,扔個骨頭居然都要經過他的同意!
雖然心懷不滿,臉上卻不敢多作怪,立馬乖乖的用牛皮紙將骨頭包起,隻是腳還沒等點地,紙包就又叫冰塊子隔空搶了去。
紀筠莫名其妙地追看過去,恰巧看見冰塊子的視線從她那粽子腿上移開,她瞧了瞧腿、瞧了瞧冰塊子,隻悶不住勾了勾嘴角,饒是冰塊子這等不食人間五穀的仙人,都隱隱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開門扔垃圾的楚雲笙終於肯定,自己大概真的欠了她的。
“公子起的好早,不知昨夜睡的可好?”宋榮托著藥盤走來寒暄,楚雲笙微微點頭算作回應。
紀筠聞言耳朵都擴張了數倍,而當親眼看見宋榮時,除了驚訝隻餘驚喜。
宋榮,紀筠對他簡直太熟悉了。
誠然,紀筠從小到大都不是省油的燈,雖說大禍很少闖,但說小禍一定不會斷!不是今天爬樹摔斷了腿,就是明天捅馬蜂窩蟄的滿頭包,饒是如此,她仍舊能樂此不疲的繼續爬樹、繼續掏馬蜂窩。按紀筠的話是,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可惜一棵樹有什麼好較勁的,無非就是多‘跌倒’幾次罷了。
長此以往,紀筠漸漸成了百年堂的常客,以至於後來宋榮每見到她都要嗔她一句:“臭丫頭,又闖什麼禍把自己搭進去了?”
隻可惜以她如今這幅樣貌,饒是從小看她到大的宋榮也根本認不出來,自然也就難得再聽宋榮罵她一句。
既然看見宋榮,她百分百肯定自己一定身在商朝。而百年堂離紀府不過隻隔了兩條街而已,現在就隻剩下怎麼避過冰塊子的眼皮子逃回去了!
紀筠忽而明亮忽而黯淡的表情怎麼可能逃脫楚大神仙的法眼?一絲不清不楚的笑意在他臉上轉瞬即逝,隻側身將宋榮讓進屋去,這才跟著進屋,拾起桌上書卷,繼續讀那卷一夜都不曾翻過第二頁的書。
宋榮將藥碗擱置一邊上前摸了摸骨,登即訝異非常:“怪了!昨天分明都折成兩半錯位了,今天怎麼就隻剩些裂縫而已?嘖嘖,恢複的速度簡直不可思議!老夫行醫多年,唯隻在葉公子的身上見過這種事,隻可惜……”宋榮自覺說多,將後半句咽了回去,卻聽紀筠咬牙切齒的將他後半句話道了出來:“隻可惜是個廢物!除了給人當沙包,筋脈不通練什麼都沒用!”
若非那混蛋控製不好氣逆,自己也不會慘死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