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要分析人物形象。文學作品,特別是小說、劇本和敘事詩,作者很少直接顯露自己的觀點,很少直接在作品中點出主題思想。這是由文學本身的特點決定的。恩格斯在評述小說《城市姑娘》時指出:“作者的觀點愈隱蔽,對於藝術作品就愈好些。”又在給明娜·考茨基的信中指出:“我認為文旨應當是不要特別地說出,而要讓它自己從布局和情節中流露出來。”這就清楚地告訴我們,在文學作品裏,作者的觀點往往隱藏在人物的糾葛所構成的場麵和情節中。因此,分析人物形象,是確定文學作品主題思想的主要方法。
如《老人與海》,寫古巴一個一生貧困、缺吃少穿的老漁夫桑提亞哥出海捕魚,一人在海上漂流84天仍一無所獲,於第85天才捕到一條18英尺長的大馬林魚,經兩晝夜的生死搏鬥才降服馬林魚。後來歸航途中,他又與群鯊搏鬥。當他靠岸時,隻剩一副巨大的骨架。主人公年老且窮,但就在他的身上,潛藏著人的尊嚴與勇氣。在一場又一場的戰鬥當中,老人經曆了無數次失敗,卻沒有被任何一次失敗打倒。桑提亞哥是一個典型的“硬漢”形象。
三是要研究作者的思想和作品所反映的時代背景。魯迅說:“我總以為倘要論文,最好是顧及全篇,並且顧及作者的全部特質,以及他所處的社會狀態,這才較為確鑿。”讀古代、近代和現代作品,包括一些當代作品,必須了解作者和作品的時代,才能較確切地揭示出文章的中心。
又如《聞官軍收河南河北》,這是杜甫“生平第一快詩”,表達詩人在聽到平叛消息後,急於還家的歡愉心情。如果我們不了解唐代連續8年“安史之亂”所造成的生靈塗炭、“白骨成丘山”的災難,以及詩人顛沛流離、飄泊他鄉、“野果充饑糧”的生活,就很難理解詩人在聽到收複失地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興奮、激動、“喜欲狂”的心情。由此可見,深入研究作者的思想和生活,以及作品所反映的時代背景,有助於我們正確地理解中心思想。
在進行理解性閱讀時,對時代隔得久遠的文學作品,或思想博大精深的作品的主題思想的分析,由於情況複雜,常常會發生分歧。例如魯迅《藥》的主題思想,有的說是“表現親子之愛”,有的說是“歌頌英雄人物”,有的說是“揭露封建統治階級的罪惡”等等。這些說法都觸及到了小說的主題思想,不無道理,但又都不太確切。對於這類作品主題思想的分析,我們不僅要了解作家寫作時的主觀意圖,而且要研究作品的客觀意義。以《藥》來說,魯迅的意圖是要暴露國民愚昧的靈魂,他在同孫伏園談《藥》時說:
“《藥》描寫群眾的愚昧和革命者的悲哀;或者說,因群眾的愚昧而導致的革命者的悲哀;更直接地說,革命者為愚昧的群眾奮鬥而犧牲了,愚昧的群眾並不知道這犧牲為的是誰,卻還要以愚昧的見解,認為這犧牲可以享用,增加群眾中的某一私人的福利。”
總之,理解性閱讀是在具備了一定的閱讀能力之後的一種閱讀類型,它強調的是對書中精神的理解,不要求對字、詞、句的記憶,“意會”即可。理解性閱讀對讀者有更高層次的要求,它要求讀者具備相當的基礎知識,在閱讀時和自己原有的知識融會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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