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話,娘娘此刻在屋內,剛回來。”門外小紫的話剛說完,一個沉重踏踏的腳步聲便踏進了門檻。
頭發淩亂,深邃的眸子更深了幾分,眼睛有些紅腫,一改冰冷的眸子此刻布滿血絲,下巴長出了些黑色胡渣,一身黃色袍子還是昨天在青樓見麵的那身。怎麼像看著一夜未眠的?滄桑?像老了十歲!
“皇後,你回來了。”尹沁紗還在打量著他,便被一個溫暖有力強健的身軀抱了個滿懷。一旁的歡兒與幾位宮女太監垂著臉咪咪笑,默契十分的捂著唇關門而出,留兩人在屋內。
“你不會是病了吧?難道真的被我猜中,你犯老年癡呆症了?來,讓臣妾給你把把脈,看嚴重不,會不會是晚期無法醫…哎…”尹沁紗捂著被小捏了一下的臉頰,大怒:“你幹嘛呢?”
這女人。他就來關心一下她,就被說成得重病晚期了…就不能往好處想嗎?非要惹他生氣,和他對著幹。
“吃飯了嗎?要不要朕吩咐禦膳房給你準備一碗粥?”
這丫的不會是發高燒了吧?尹沁紗頓時被這溫柔得不像話的聲音嚇了一跳。
君懷觴微抿了唇角,似乎也被自己的聲音驚到了,忙解釋道:“你都快要隨小皇叔去了,朕隻是想趁現在盡一份作為你夫君的職責。希望日後想起來,朕在你心裏也不會太糟糕。”
清風偷偷從門縫吹了進來,打亂了尹沁紗鬢角的幾縷發絲,隨著風飄擺不定,搖搖曳曳,為尹沁紗那平靜精致的容顏添了一份嫵媚。
兩人都不在開口,兩眼相望,黑色平淡,如無底洞沒有盡頭,倒印出對方的臉。一人沉默平靜的小臉不停轉換著表情,一人麵上淡淡笑意眸子帶著一分柔情。
“餓得連話都說不出口了嗎?”君懷觴伸手把她鬢邊的發絲擄過耳後。尹沁紗頗為別扭地後退了一步身子,離開了他的大掌。君懷觴眨眼笑了笑,眸底卻閃過一絲不悅不耐,似乎耐心早已被用盡,走上前一步,緊緊固定她的身子,不得動彈。
“你個蕩婦,便是這般勾引小皇叔的嗎?你當朕是死了嗎?迫不及待就投入了小皇叔的懷抱?怎麼,在怨朕沒有滿足你?還是抱怨朕不曾寵幸你?昨日在小皇叔那兒待了一夜,可滿足了?”
尹沁紗手臂被他捏得生疼,頭也被搖晃得有些昏沉,她依舊沒有開口倔強抿著唇,眸中閃閃淚光打轉,惹人憐憫疼愛。而這頗為可憐兮兮的表情並沒有讓君懷觴鬆開手掌,反倒又捏緊了幾分,怒氣也更甚了。
門外呼呼大睡的莫離被這聲音驚醒,忙從樹枝上坐起了身子,想著要不要進去阻止皇上的怒氣,保護好皇後娘娘。畢竟爺連說話都舍不得對皇後娘娘大聲說,更別提發火了,可如今……
透過薄薄的窗紙還能看見那高大男子的怒氣,緊拽著一瘦弱女子搖晃。還是去稟告爵爺吧。畢竟皇上是皇上,是爺的侄子。而看皇上這情形,頗為像莫寒和他講解的似乎對一個女人動情的征兆。爵爺既然把皇後娘娘當寶寵著捧著,便隻有爵爺才能占有,可不能便宜了皇上去。這麼想著,飛快往傾爵殿飛去。
“爵爺,大事不妙啊。”速度極快的莫離一路到了門口,飛快跑進屋內,大叫起。
君傾爵挑了挑眉,手執筆在寫著什麼,一上一下,頗為大氣,騰升。被這突來的驚叫擾得有些不悅,眸間有些戾氣散發,依舊執筆寫著。
“爵爺快去救皇後吧。”
君傾爵一聽到貓兒的消息,筆忽的怔了下,在白色的紙上畫出一條長長的直線,忙站了起來,聲音發顫:“你說什麼?貓兒怎麼了?”
“娘娘一回去皇上便去了娘娘寢殿,還大罵娘娘是蕩婦…”莫離話還未說完,眼前的人兒忽的沒了影子,隻留下滿屋子的冷冽邪氣。
“君懷觴,你若傷她一分,爺必不念這叔侄情分讓你百倍奉還。”屋子還回蕩著邪狂冰冷的聲音。令莫離張大嘴轉頭瞄著兩扇門還晃晃搖搖的門口。
與此同時,另一處安靜得有些孤寂的宮殿。
“王爺,大事不好了。皇上此刻正在皇後娘娘寢殿發火呢。”一暗衛急忙忙的回來稟告消息。
軟榻上悠閑吃著葡萄的君子墨忽的從榻上起身,揪起暗衛的領子:“你說什麼?”
那暗衛苦逼地板著臉又重複了一次,還小心翼翼地盯著自家王爺的臉色。
“你下去吧。也不必再去暗處保護她了。”君子墨暗下了眸子,臉色央央,朝軟榻走了去。
“王爺,您不去…”
君子墨聞言,身子一頓,而後全然無視,“小皇叔必然會護著她。本王又何須多此一舉呢?!下去吧。喚憐兒,小玉來服侍爺就寢。”
那暗衛腳下冷不丁地磕了下門檻,看著門外的烈烈驕陽,春光明媚,這青天白日的…王爺要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