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兒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破舊的不堪的床上,房間內也簡陋至極,隻有一些簡單的生活必備之物,一看便是個貧苦人家,突聽得門外有人說話“老太婆,將我昨天在山林打的野雞也做成湯吧,等孩子醒了讓他吃個飽”“知道了,老頭子,哎,這孩子也太可憐了。”久兒聞聲下床,發現自己身穿的衣服,和床下的鞋子都已被縫補和清洗過了,他跑到門口,看到兩位白發蒼蒼花甲之年的老人在灶前忙著,身上粗糙的布衣也是縫縫補補,兩位老人看孩子醒過來了,都很高興,老頭疾步走到久兒身邊道:“孩子你醒了,你已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們還在擔心你呢,這回好了,哈哈”老者笑起來。老太太:“孩子你可是草廟村的人吧,昨天早上我家老頭子去山上打獵發現你昏迷在草廟村外的路上”,久兒聽老位老者的話方才明白自己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是這位老爺爺救了自己。久兒走到兩位老者麵前撲通跪下來磕頭“謝謝爺爺奶奶救命之恩!”老頭忙將他扶起來“孩子快起來你剛恢複過來,切不可太過悲傷了”,老太太道:“哎,你們草廟村的人都是命苦啊,也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無論江湖人還是官場人一直都敵對你們小小的村子,一夜間竟如此淒慘,造孽,造孽。”老頭注意到久兒環顧四周好奇的眼神,隨口道:“哦,孩子我們這是鹿河村,我姓於,你就安心在這調養恢複吧”久兒以前也聽過鹿河村,是因為村中流過一條名為鹿河的小河而得名,便解除心中疑慮。聞著鐵鍋中飄出的新鮮野味,久兒的肚子叫的更是厲害,小嘴也不時的吧嗒吧嗒咽著唾沫,老太太恍然大悟忙道:“瞧我這把老骨頭糟記性,我這就去給孩子弄吃的來”老頭道隨即把久兒引到桌子前坐下,不一會於老太太便端上熱氣騰騰的飯菜,笑道:“孩子,你就把這當成自己的家,快吃吧,一會還有一鍋新鮮的野雞湯呢”久兒在老兩口慈祥疼愛的目光中狼吞虎咽起來。飯後於老爺子還揮著錘子叮叮當當的給久兒做了一張簡單的木板床,老太太拿出藏在箱子底下的一副新被褥給他鋪好。
夜晚,久兒被安頓在舒服的床上休息心中甚是感激這兩位老人,懷中緊緊抱著他身邊僅剩的兩件東西,神卷靈鐵盒的獸皮包裹、雨兒小姑娘的香包,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一切如夢魘一般,使他輾轉反側,他多麼希望痛苦的記憶就像自己親手放的那把火一樣,化為灰燼隨風飄散而去,不在痛苦的折磨著他。
屋外的天空圓月高懸,於老夫婦借著燈光還在整理著這幾天打到獵物的皮毛,於老太道:“兒子如果還在世的話,也許我們孫子就像他這麼大了”“是啊,我當初就勸他江湖險惡、官道昏庸這兩條路哪條都不要走,耕田種地狩獵糊口這日子雖然平淡,但至少過的心安,可他硬是要去闖蕩江湖,哎......”於老太又道:“我看這孩子既明事理,又忠厚老實,如果他無親人在世的話,我們就收留他做我們的孫子,免得小小年紀在世道上漂泊受苦”於老頭道:“孩子他自己願意最好,眼下要緊的是將他的身體複原,這次山廟村的浩劫對他傷害太大了,這些兔皮、鹿皮,改天拿到雲洲城裏換些銀兩回來,為他配些藥。”雖然已是深夜但久兒還未睡熟,於老夫婦的話自然是聽的清楚,心中更是感激。
清晨的一聲雞鳴將久兒叫醒,昨夜不知什麼時候竟睡熟,眼角的淚跡已幹,卻已聽到院子裏於老夫婦早起忙碌的聲音,他用力撐起身子,穿好衣衫,整理好被褥,將枕邊的獸皮和香包放進貼身口袋。
於老漢正在擦拭自己狩獵用的木弓,於老太則在忙著早飯,於老漢見久兒突然跑到身邊來幫著一起擦拭獵弓,笑道:“孩子怎麼起的如此早,現在要養好身體,雖然年輕但昏迷一天一夜可不是兒戲啊”“謝謝於爺關心,我現在感覺好多了”老漢道:“孩子昨天還沒來得及問你叫什麼名字呢?”久兒道:“我叫穆九兒,不,我叫付久兒”久兒突然想到穆易臨終前告訴他,他的親生父親姓付,就順口說出兩個名字來,於老漢聽得有點糊塗,久兒又道:“於爺爺,我父親姓付,養父姓穆,您就叫我付穆久兒吧!”於老漢這才弄明白便哈哈大笑道:“真是個有情有義孝順的好孩子”心道:“這孩子親人想必都不在世了,也不要過多提及親人之事免得他傷心”於老漢差開話茬道:“我今天要去淩雲山打獵,你與奶奶暫且在家安心修養,外麵現在很亂不要走動太遠啊。”“久兒知道了”。
飯後久兒與於老太太沿著鹿河邊的小路一直將於爺爺送到通往淩雲山的大路。鹿河清澈曲折通向源頭淩雲山腳,水中魚兒自由嬉戲,河兩岸垂柳排排,山鶯歡唱。於老太太牽著久兒的手一老一少往回趕,久兒頓時感覺自己有了親人般的依靠,覺得於奶奶就同自己的親奶奶般,還有於爺爺。遠遠望見前麵一棵大樹,樹下一大群在圍觀著什麼,久兒好奇的走過去,於老太也跟著久兒一同過去後,隻見人群中間,一位老者銀須垂地,麵色紅潤,精神矍鑠,好不精神,隻是身高甚矮,看上去就像是神仙中的土地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