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眼通紅,已經氣得不成樣子,可是……究竟是為了什麼,恨得全身打顫。
“小戲……?”他應該已經察覺疏忽。
我們對視,像在深究對方眼睛裏的情緒。
我想起昨夜彼此還在不知青澀與收斂的糾纏……
我們,是不是會有一個盛大的婚禮,隻有這樣自己才更像是他的女人,而非被喊做“徒弟”的小女孩……
“我不喜歡你這樣做。”
夜英本欲解釋,聽見我的口氣,他話到嘴邊又止住不說了。
“為什麼一直要瞞我到現在?”
如果我不發現,他就要永遠瞞下去嗎?
這些一個接一個的事實,直逼我的全身要害,要我無處可逃!
“你讓我覺得……自己在你麵前不過一直、一直,就是個小孩子。”
“不是這樣。”他一如既往的低沉柔潤。
我推開夜英要靠過來的身子,“我討厭你……”
我討厭你,總是這樣無時無刻的照顧我、體貼入微地關心我。
……夜英!
“夜英……你別自以為是的為我好!!!”
“胡說什麼?”他終於也收起溫潤的眼神,“你根本不是因為這件事才生師父的氣……到底怎麼了?”
師父說的對,我這是徹徹底底的遷怒,內心憤恨的起源是因為我動搖了無數次,最終還免不了想要把他占為己有。
罪惡感在心底瘋狂地撕拉狂扯著我,天平最終還是無法偏向哪一邊。
我甚至也能體諒,夜英從來不把他用自己的血加入藥中的這件事告訴我,是怕我覺得內疚不安,何況知道之後,我或許還會排斥,會不想再接受治療。
他待我那麼的好,我也再愛師父不過,怎麼可能離開的了他……
意識到我滿嘴的胡言亂語,還有瀕臨絕望的眼神,夜英的臉於暮色中反映出暗色的光。
“是不是,單羅大叔……?”
“……”
沈策,和他的龍薩大人提過這件事了?
一陣涼意從頭到腳,我冷靜下來。
是的,這個時候我隻有強迫自己鎮定了,否則師父一定會深究下去,他會發現的。
“對,單羅大叔又來說,要我不要幹涉灼龍族的事,他說他不喜歡我,不想我留在族裏,所以我被他煩的忍無可忍,我受夠了!”
我裝作發脾氣的樣子把身邊桌上的東西都一股腦推在地上,劇烈地呼吸。
反正單羅大叔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夜英也應該會信以為真的。
“小戲,等開山,我們就回城市了,再忍一忍?”夜英好聽地一笑,這個時候溫柔的他無疑是炸彈般的存在。
“就當做是……為了師父,好嗎?”
可是為了你,我最不該做的,就是留在這裏啊。
我無聲地搖頭,“讓我自己消消氣。”
再不能留在屋子裏,隻想去找無人的地方大哭一聲。
跑出去才發現,石板路好冷,外頭飛揚的雪花在瓦上輕輕地蓋了一層被,山上生冷的寒風,吹得人都有些搖搖欲墜。
不顧下雪的天氣,也不管氣溫有多嚴寒,我悄悄地靠在牆頭允許自己崩潰似得捂臉大哭。
哭吧,反正哭得飛沙走石,哭得天昏地暗,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至少,我本來以為不會的。
“我弟弟欺負你了?”
聞聲驚異地仰頭去看,五官滿盛芳菲的俊美青年,與我一起站在陰暗的小道中。
薑修在看見我的表情後,他斂起笑容,正了色。
“這時機不太好,不過……我是想著下一次單獨見到你的時候,真心對你道個歉。”
發現薑修眼底真誠的模樣,我脫口而出,“你說要和我對不起,那你能不能做一件事,作為補償?”
迎著已然皎潔的雪月,他略帶不解。
“夜英真欺負你了?”
怎麼會呢。
師父怎麼可能欺負我。
他身上的每一處都讓人愛到極點,愛到不知……要如何才能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