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裴府裏頭有條不紊的除塵,供生。庭萱還得出空閑去了趟白馬寺,誠心求了兩座送子觀音,隻望心誠則靈。每年這個時候是府裏最忙的,裴墨玉得知二哥二嫂回了家,家裏至今還是風平浪靜,就卷了小包袱高高興興的回家過年了。這日,裴墨玉前腳剛進門,庭萱在門口接她,兩人剛說上話,還沒來得及往屋裏走,花嬤嬤就一臉喜氣的跑過來,連連說:“大喜大喜啊!”
花嬤嬤幫著裴大奶奶掌家多年,曆經風雨,遇事比裴大奶奶還鎮定,很少這麼激動,如今跑的匆忙,發髻都有些淩亂,眼角還閃著淚花。這樣子倒是讓庭萱和裴墨玉奇怪了,裴墨玉打趣道:“我回家也算不得什麼天大的喜事,嬤嬤不必如此高興!”
“哎呦!小姐慣會打趣老奴!今兒真的是有大喜,大奶奶大喜了!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花嬤嬤高興地有點語無倫次,但還是把事說明白了:“方才薛神醫給大奶奶請脈,說大奶奶有了身孕啦!”
“真的!哎呀!大嫂這回是如願以償了!二嫂,咱們一起去看看大嫂!”裴墨玉說著就要去大房,庭萱攔住她,說道:“你瞧你這一身風塵,別驚了大嫂,你先回房梳洗一番,大嫂那裏我先去道喜,你且快些來!”
“唉!那我先回去換身衣裳就過去!”吩咐人送裴墨玉回房,庭萱就趕快跟著花嬤嬤去了大房,一路上細細問道:“大嫂的身子幾個月了?母親那裏回稟了沒有?大哥知道了嗎?大嫂身子有什麼不適之感嗎?”
花嬤嬤一一回道:“薛神醫說還不足月餘,大奶奶身子寒氣重,這胎得來不易,隻得在床上躺著,不能走也不能動。等過了三個月才讓走動。夫人和大爺那裏老奴已經稟報過了,大奶奶特意讓老奴親自來請您過去,說要好生謝謝您呢!”
庭萱與花嬤嬤客氣兩句,人就到了大房,裴夫人和裴大爺已經在屋裏了。裴夫人頭一回沒有對大兒媳婦橫眉冷對,臉上都多笑出了三道褶,裴夫人握著裴大奶奶的手,把孕中忌諱的的各項事細細的囑咐,裴大奶奶也含笑聽著,時不時的應上一句,怎麼看都是慈母孝媳。裴墨青能比裴夫人冷靜一點,但臉上的笑容讓他一掃多日來的煩悶,對著薛神醫又是拜又是謝的,還當即拿出許多寶物送與薛神醫。
薛老頭見慣了這樣的場麵,擺足了譜,見庭萱進來了,端著裴墨青敬上的茶,說道:“尊夫人並非什麼大的病症,隻不過是體內寒氣過重,性子急躁以致內鬱結火,這一寒一熱滯留與內,才虛了身子。這病並無大礙,倒是你們總請那些個庸醫,很好調理的病症讓他們耽擱多年!”
裴墨青一直稱是,庭萱想笑不敢笑,要知道裴大奶奶用的可都是宮裏頭的禦醫,要是知道一個山野匹夫稱他們為庸醫,非氣個半死不可。薛神醫看見了庭萱,虎著臉說道:“丫頭,你笑什麼!”
庭萱道:“我隻是在為大嫂高興呢!您醫術高深,庭萱佩服! ”
“少恭維我,給我拿幾瓶好酒才是正經的!”薛神醫就好這一口酒,這時候別說是一壺酒,就是瓊漿玉液裴墨青也去給他找。裴墨玉換好了衣裳匆忙趕過來,見著裴大奶奶高興地不得了。裴墨玉幼時裴大奶奶就進門了,都說長嫂入母,裴大奶奶對裴墨玉可真是沒話說。對這個大嫂,裴墨玉是又愛又敬。現在大嫂多年的夙願成了真,她真真是高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