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庭萱將薛神醫介紹給裴大奶奶後,裴大奶奶就閉門謝客了,一連三月沒出屋子,甚至還把管家之職暫交由庭萱打理,由花嬤嬤協助。雖然有句話叫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放在庭萱這兒,她就決定蕭規曹隨了。先不說裴大奶奶管家多麼有方,至少她在屋裏做什麼庭萱是知道的。裴大奶奶估計在實行她的生子大計呢,現下對裴大奶奶來說,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了。可是一旦裴大奶奶懷上了身孕,那這管家之權也遲早要交還於她,庭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爭這個權,做個逍遙自在的閑雲野鶴多好,管這麼大的一個家,操這個心受這個累,最後還要不可避免的被婆婆罵,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要不是裴大奶奶請她幫忙,她還真不愛做。
不過幸好,裴大奶奶曆來管家規矩嚴,就算臨陣換了將,也沒有人敢翻出什麼花樣。當然,這還要歸功於精明能幹的花嬤嬤。裴府的事,除了一些要事大事要請示裴大奶奶和裴夫人,其他瑣事都是由花嬤嬤一手操辦。有這麼個幹將,庭萱隻要每天做著看賬本聽回稟即可。
管了三個月的家,庭萱沒覺得累,可裴墨霖卻是心疼了。一夜他與庭萱商量不如把管家之權交還給裴大奶奶或者讓裴夫人幫襯幫襯,也省的庭萱****不得清閑。庭萱的身子在南疆受了虧損,也是需要好生養著的,這樣操勞著實不該。裴墨霖的想法很好,卻不能實施,裴大奶奶現下是真的沒工夫,裴夫人那裏,還是算了吧,在家中,什麼事隻要同裴夫人有關,那最後總是要多經曆幾分波折的,庭萱覺得那樣反而更麻煩,不過她倒是可以讓姚嬤嬤給花嬤嬤當個幫手。
庭萱與裴墨霖說道:“薛神醫也說了,我這身子並非一年半載能調理好的,倒是大嫂,已經用了三個月的藥,也施了針,在過些日子也該有信兒了吧!”
裴墨霖將下頜抵在庭萱的肩上,雙手半摟著身子單薄的人兒,抱怨道:“你怎麼也不替自己著急!我都急了!”
難得的靜謐安穩,庭萱依靠在愛人的懷中,無奈的說:“我是急不得的,你若真的著急,大可以尋個美貌佳人為你生上十個八個的,直到你煩了為止!”
裴墨霖聽出了這句玩笑話中的不安與真意,他輕吻庭萱的額角,用最是溫柔的心來撫平她心中的不安,“不要,除了你生的,我哪個都不要。萱兒,我隻會與你生孩子。大哥大嫂可以等上十年,咱們也等得!”
半晌也不見庭萱說話,手背上濕熱一片,裴墨霖拿出庭萱懷中的帕子,細致溫柔的為她擦去所有的遺憾和哀傷,以後,生命中所有的歡樂和痛苦,都不再是一個人承擔。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裴大爺和弟弟在校武場練槍,從軍多年,裴大爺耍的一杆好槍,不像裴墨霖,整日拿著長劍,不像軍營出身,倒像是個遊俠兒。裴墨霖的槍自然是沒有裴大爺耍得好,不過近幾日裴大爺被清荷和裴大奶奶折騰的心浮氣躁,裴墨霖則是後院安穩,神清氣爽。過了百十招,裴大爺就丟了兵器不打了。裴墨霖也知道他大哥因為何事心煩,別看裴墨青上陣殺敵手起刀落很是英武,一碰上女人就不知所措。說他不解風情也好,說裴大奶奶手段高超也罷,總之裴墨青成親十年,身邊除了裴大奶奶和裴夫人,他連個母蚊子都沒親近過。倒也不是沒有女人打他的主意,隻是他常年駐守邊塞,女人根本進不去,回到府裏,誰跟在裴大奶奶眼皮子底下動小心思,不死也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