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是覺得用時過多?” 舒望蹙眉,頓了半晌,又道:“那兩日也未嚐不可。”
秦淮澤終是走上前來,剛想開口又被楚喬意有所指的攔下。楚喬似是對舒望起了興趣,竟是蹲下身隔著咫尺的距離,話問的一字一頓。
“先生可否告知朕,為何要助朕奪周?”
“找人。”
“找人?先生要找何人?”
“鬼醫洛子韓。”
“先生找此人做什麼?”
“救命。”
楚喬微訝,又打量了翻舒望的,見他臉色確實不似常人,才了然問道,語氣甚至還帶著點關心意味:“先生有何問題?”
“不知道,所以想找鬼醫一問究竟。”
“不知道?”
楚喬蹙眉,舒望見楚喬有疑便拉下肩頭的布衣,裸.露出先前肩上刺穿的那一劍之傷。洞穿的傷口,卻不見一絲血跡,楚喬果不其然又是一陣訝異。
舒望重又拉起衣衫,半晌,楚喬終是站起身,“除了救命,先生沒有別的目的?”
“身處亂世,不過為了苟活,難道陛下覺得這個理由還不足夠?”
“嗬,倒是有理。”眼底深濃的試探之意終是稍稍淡去,而後一聲興味的笑意,“那好,先生就跟著朕吧。”
“陛下!”
秦淮澤剛出聲又被楚喬製止,楚喬在秦淮澤和舒望之間來來回回流連個遍,眸中趣味更甚,心下一計,便對著舒望出口道:“不過先生該是料想的到,朕的身邊可不是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先生之前說兩日便可拿下祈域,朕也不為難先生,就以三日為限,先生便和淮澤比比,若是先生三日拿不下祈域,便是輸給了淮澤,那先生便是在戲弄朕,那朕可要先生以命作抵的。”
舒望垂眸,眼中卻有無畏笑意,隨口應下,“遵命。”
楚喬笑笑,忽而有人走到楚喬身邊一翻耳語,楚喬竟又挑挑眉,又看了眼舒望,“先生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危險的玩意兒?”
舒望暗歎,卸下手腕上的羽刃,“本是防身的東西,既然跟了陛下,陛下自會保我安全,這東西想必沒用了。”言罷,便把那精精巧巧的羽刃掰成了兩段。
楚喬滿意,繼而又上前一腳把那兩段的羽刃又踩了個粉碎才心滿意足的回身朝車鸞走去,上車前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回頭笑問舒望,“還不知道先生高姓大名,可否相告?”
舒望起身作答,“無名。”
“無名?那朕就賜先生個名字。就喚……‘狗兒’可好?”
分分明明的笑意漾開在楚喬麵上,像是撿到個好玩的玩具。舒望頓了頓,重又跪下謝恩,看不清眸中漣漪,隻是那以下對上的禮數做的倒是當真兒恭恭敬敬,格外溫順。
楚喬一掀車簾,把一聲高過一聲的長笑也一並關了進去。
再等舒望起身的時候,人大多都守在馬車邊準備啟程,隻有秦淮澤依舊靠近著他,舒望無視之追著楚喬過去的時候,依然感覺的到背後時時刻刻的探視。
等浩大的屠殺者去了無痕似的又出了這座小村時,先前舒望離開的地方留下了一支精精致致的笛子,待那身手高超的侍衛尋到笛子卻半分不見舒望的人時,登時心下涼了半截。
公子竟是又把這笛子扔了……
再許久後,天微微亮了曙光,水缸裏的錫蘭終是探出腦袋爬了出來,記著舒望的話尋到村子左後方那處大坑子旁,果然看見了自己的娘親還有好多好多熟悉的村民。
錫蘭抹了淚,一把便衝過去抱住了娘親的腰,“娘親,是那個怪哥哥救了我,哥哥真的不是壞人呢!”
和藹的婦女眸中一絲笑意,“是啊,要不是那哥哥叫我們躲到這坑子裏,隻怕全村的人都要遭殃了。那哥哥啊……的確不是壞人啊。”
婦女攬著錫蘭,一副劫後餘生的笑意。母女身後是偌大的一個土坑,正是半月前全村為了活埋村裏染病的人挖的那一處坑墳,此刻卻被填滿了稻草,稻草上還被有意的拖放了數名已死的村民作掩。整個村子,足足數十人,竟就這麼窩在這麼個顯眼的土坑裏,在一眾屠夫的眼皮子底下躲過了這場生死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