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淮澤意思?”
楚喬聽的滿意,秦淮澤眼底也終是多了絲神采,沉聲道:“首攻祈域,次奪湘陵,兵圍漢川,定關中!”
“淮澤此計……”沉吟半晌,楚喬幾乎笑出聲,“當真犀利啊,妙!”
秦淮澤瞥見楚喬神采,麵上微微一抹笑意。
“淮澤如此才能,比之淮之更甚,這丞相之位是不是該讓淮之讓出,交還給……”
笑意一頓,秦淮澤立馬駁回,“陛下不可!大哥一心輔佐陛下,對大楚鞠躬盡瘁,丞相之位乃是實至名歸,陛下莫要委屈了我哥。”
“那淮澤……”
“淮澤八年未歸家鄉,對朝堂早就淡漠,陛下許我幾畝田地便可,若是用的上淮澤的,淮澤自會在家隨時恭候。”
楚喬側首看了眼秦淮澤,眸中光華閃動,難以揣測,隻是關心一問,“如此這般,淮澤就不覺委屈?”
“不會。”秦淮澤避著楚喬視線,微微垂眸,低聲一歎,“這樣,誰能都放心,挺好。”
楚喬和秦淮之都何等自傲的人,他身為臣、身為弟又豈會不知。他之於他們,在遠處,是指路的燈火,或不可缺,可若是近了,便成了灼人的烈焰,終歸會燒他們不自在。他躲遠點,最好。
馬車依舊顛簸前行,隻是車內的人漸漸靜下來,秦淮澤閉目休息,楚喬卻是一徑的盯著秦淮澤不放,眸中冰冰涼涼的一絲讚許。
知近知退,這才是他楚喬看得上的臣,亦或是,這才是他楚喬……看得上的一條狗。
嗬。
馬車漸行,月上中天時,終是離那村落近了。車轍碾壓過青草,都微微飄散開來淡淡的青草香,本該是安安靜靜的一個夜,村落卻依舊燃著燈火,隱隱還有些喧嘩的聲響,似是正有番熱鬧的事情。
馬車停隱在樹林深處,楚喬微微撩開車簾,正看見一簇簇燃起的煙火,萬千絢爛的開遍在白衣女子的腳邊,那女子很顯然嚇了老大一跳,而兮白正站在女子身後攤開雙手一把把女子抱了個滿懷,幹淨的哄笑合著煙火的炸響,遙遙散開來。
“楚兮白!”
宮琪跳腳,回身便朝楚兮白抓去,楚兮白卻像泥鰍似的閃了又閃,害她轉了一圈又一圈,愣是連一片衣角都抓不到,擺明了欺負她看不見啊!宮琪咬了咬牙,忽的腳下一晃,果不其然楚兮白自投羅網的停下步子扶了扶她,宮琪趁勢一把抱住楚兮白的胳膊不放,聽見他嗬嗬笑了兩聲,而後自己的左臉,又被他偷了一口香。
宮琪再次跳腳,“楚兮白!”
楚兮白聳聳肩,“我都說了以後見你一次親你一次,你偏偏要送上門來,還抱的我這麼緊,我哪有不下手的道理?”
聞言,宮琪果斷推了楚兮白一把,後退一步,卻恰巧踩上了燃著的竹炮,登時被炸響的炮火震的渾身一個哆嗦,別說楚兮白,連著一眾村民,都笑的七歪八倒。
那壓抑了好些時日的村裏,終是重新漫上了煙火氣。
自打鬧出阿湘和小七的事,村子裏便再沒這般熱鬧過,而自從宮琪眼睛又看不見為止,幾乎過了半個月,依舊半分不見好,似乎每次瞎的時間都越來越長,宮琪這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真是難得了今夜這番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