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3)

拳捏的死緊,宮琪終是抬頭狠狠的對上男人的眼,眼前卻早已是一片漆黑,什麼都沒看見,隻是不停的掙著方文葉的懷抱,指著男人的方向,一步三晃,咬牙切齒。

“你滾!滾!永遠別再在我眼出現!”

一句話說完,竟是被腳下的石子絆了個踉蹌,狠狠的朝前跌去。

“宮琪!”方文葉大驚失色的一把攬起宮琪,不可置信的對上她的眼,“你的眼睛!”

宮琪再克製不住,吐了方文葉滿身的血,墨一般的顏色……

“對不起……我滾……我滾……”

男人渾然不覺自己在說什麼,見著那濃濃的黑血像是怕的極了,身子不停的抖,後退的步子一步比一步快,卻一不小心撞翻了身後的木質棺材。棺材蓋哐當落地,裸.露出其角落上那又粗又長的鏽鐵釘。男人倉皇之下,一把按上那長釘死死的拽住才把身子穩了下來,那麼長的鐵釘一直從手心穿透了手背都似不覺得疼,隻是倉促轉身沒命的跑,越早跑出她的視線越好!

他就知道他不該再活著!都是景然不好!全都該怪景然!是他自作主張,害他又傷了她一次!

落荒而逃的人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靈堂,手心那個洞穿的傷口如此的駭人,卻像極了陳年的舊傷,一絲血都沒見流。

邊遠關塞的夜,和那山野之地的夜別無差別,俱是一片沉沉暗色,隻是風,稍稍大了些。

帳內的燭火忽的一陣劇烈閃動,燭台一傾,向著一側的文書倒去。一旁的女侍剛一聲低呼,又唯恐驚擾了那剛剛才伏案睡下的人,竟是輕身飛撲了過去,險險接住了那燭台,卻不想細小的火苗四下飛濺,仍是燒著了一小片案頭的文件。

女婢心底咯噔一跳,忙徒手過去拍打,那案頭睡下的人重視被驚醒,一見文件燃著,竟跟著女婢一個動作,生生用手把火給拍滅了。

“丞相小心燙啊!”

女婢見孫澤醒了,心下歉疚,又關心他的手,僭越的便拉起手來細細查看一二,孫澤卻是把手抽了回來,對著女婢安撫一笑。

“沒什麼事,就是些火苗子,傷不著。你一介女子都不怕,我一個大男人還搞這麼嚴重幹什麼?”

女婢聞言低下頭去,別開那柔柔的一笑,臉上微微的暈開來一抹紅。

孫澤理了理手邊的文件,到底還是一歎,“還是燒了些邊角,這都是要上奏朝廷的折子和交付哈赤的條約書,毀成這樣……”

女婢臉一白,當即跪下去,“是奴婢看護不周,還請丞相恕罪。”

“這是做什麼?”孫澤笑笑,上前一把扶起女子,淡淡道,“文書毀了,我再寫一份就是了。”

女婢見孫澤一臉倦色,重又跪了下去,“丞相剛睡下,這下又要起來忙,沒放好燭台,到底是奴婢責任!”

“哦。”孫澤淡淡應一聲,負手走回桌案,拿出一方硯台,眼底似有笑意,“那便罰你給我磨硯吧。”

女婢一愣,見孫澤已是攤開了紙筆,怕耽誤時間,爬起來便走上前去,緩緩磨出濃香的墨,心底竟是微微一抹甜意,一眼望去,盡是一筆筆清秀字跡。

半晌,女婢卻是美目大睜,一把握住了孫澤手中的筆。孫澤頓了頓手下文字,順眼望去,女婢才驚覺自己的以下犯上,連忙又鬆開手,再一次跪下去,卻不是為自己告饒。

“丞相這紙文書修不得,還請丞相收回成命!”

孫澤微微皺了皺眉,“你竟識字?”半晌又沉吟道:“朝中奏折外人不得過目,你即識字該是知理守法,不能看的東西便不看,如今,你這要我拿你怎麼辦?”

女婢身子一怔,隨即卻又唇角一抿,對著孫澤磕起了頭,似是不覺得痛,磕的又快又重,“還請丞相收回成命!”

反反複複,就這麼一句話。

孫澤眉頭不展,看了女子半晌,終是不忍,重又上錢把她拽起來,長歎口氣,“你出去吧,今晚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女婢猛然抬頭,“那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