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赤的部族多為勇武之兵,族民特擅騎術,正如此刻哈赤這支舉兵親赴函穀關的兩千隊伍,一眼望去人數不多,卻是各個孔武有力,剽悍異常。或許每一個侵略者在闖進他人地盤的時候,都會像一個興奮的孩子,每一個人的眼裏都是興奮的紅光,眼前這座空無人煙的城池,將是一塊送上門待宰的肥羊,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拿下,自此,少了函穀關這個關卡,周朝便是失了籠子的雀鳥,再也享不來那養尊處優的高高在上!
兩千人的血液隨著夜雨齊齊的奔騰咆哮,精奇的隊伍,如同利劍而來,似要衝破雨幕,勢不可擋。為首的更是一精壯的漢子,亮著興奮的眼,狠狠的揮下鞭子,迅疾的拉近與勝利的距離。
離函穀關的城門隻剩了百丈之近!
為大周俯首稱臣了十年之久的哈赤族民,第一次覺得,他們離翻身的日子,如此的接近。
伊維爾大大的歡呼了一聲,高高揚起手裏的弩刀,身後的族民立時便齊齊盯上了那射著寒光的刀鋒。眼前的刀光成了他們的精神旗幟,揮下的刹那,便是他們一往無前的信念。
漆黑的雨夜,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亮起了兩抹銀光,其一自是伊維爾手中揮下的弩刀,另一抹卻遙遙疾射而來,根本還未分清所為何物,便聽一聲清脆的敲響,兩抹銀光相接,伊維爾手中的刀竟是倒飛而出,直直的定在了黃沙大漠之上。
伊維爾還沒來得及震驚手裏脫手而出的長刀,身下的馬匹卻是忽的一陣驚啼,受驚般高高的揚起了身子,若不是伊維爾禦馬之術精湛,都險些被甩出去。
所有人被眼前的突變震了一瞬,待伊維爾安穩的平息了驚怒的馬兒,所有人才後知後覺的發覺這變故何來。兩支羽箭,一支精準無誤的穿過伊維爾長刀之上的扣環,帶著沉重的長刀直直定入黃沙之中,另一支卻示威般的射在了伊維爾胯.下駿馬一尺之處!
伊維爾大驚,放眼前望,便見著了那高高凝立於高牆之上的人。那刻,洗白的月色也透過散開的流雲傾瀉了出來,玉盤一般燦亮的懸於那白衣男子身後,一時,那男子的一襲衣衫竟生生燦過了天宮穹月,有如神子。
舒望遠望三百米外那黑壓壓一片的騎兵,不動聲色的再次抽了支羽箭搭於長弓之上,輕輕一帶,遙遙指定的便是那伊維爾!
哈赤族中,最擅騎術之術的便是這伊維爾,那百步穿楊的本領也曾是伊維爾的拿手好戲。若是平時有人敢在三百米外這般對他張弓搭箭,伊維爾自是一聲嗤笑,就算以他的臂力,遠在三百米外開弓,所射之箭也定是毫無威脅,可這刻,伊維爾卻真真切切的不敢亂動。
單憑剛才那兩箭之威,他和這男子之間的實力,就已經是天差地別了。
伊維爾向來在哈赤中冠以第一勇者的榮譽,何時嚐試過這種實力上的懸殊之差,不由的咬緊了牙關,怒聲喝道:“所來何人?報上名給爺爺我聽聽!”
“在下之名,從不贈與無名之士。”
伊維爾怒目一瞪,恨不得要咬碎一口鋼牙,“哪裏來的寡聞之人!聽你伊維爾爺爺一句奉勸,趕緊給我滾回去,奉好香茶,迎我等進城!否則老子把你碎屍萬段!”
舒望眉目一凝,“我朝關卡,從不放進宵小之輩。”
“呀呀呸的!”伊維爾一句忿罵還沒出口,舒望已是作勢拉足了長弓!伊維爾心裏還沒來得及打個寒顫,身下的馬兒卻先再次驚起了身子,伊維爾好生狼狽的把手環著馬兒的脖子才算險險穩住了身子,再抬眼看舒望,那長箭根本還搭在弓上,一動未動,剛才那蓄勢待發之勢,分明就是嚇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