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和尚與懶王爺(2 / 2)

老和尚冷哼一聲,憑空抓出一根禪杖,往地上重重一頓——

“咚!”

聲波震蕩,無數的梵文平地而生,翻飛間有如漫天落花,凡所過處,陰魂消散,寒氣盡失。

法印更是被這些“花瓣”粘了滿身,哀叫著遍地打滾,不斷有黑色煙氣從他體內散逸出來,又被金色梵文所淨化——與他一樣淒慘的還有明行。

安康縣主對明行倒還真有幾分真心,見明行這副慘狀,心有不忍,不由走近他身邊。

卻不料想,她一靠近,明行卻猛然向前一撲——

“啊!放開我,救命,救命!”安康縣主慘叫著,拚命撲打著明行。

然而,明行像隻發瘋的野獸一般廝咬著安康縣主,並且,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黑色煙氣又仿佛具有腐蝕功能,不過才幾秒鍾時間,安康縣主的半邊臉及半邊身子便已經是麵目全非。

“定!”老和尚口吐真言。

明行如同被重錘擊中,倒飛而出,直撞到牆上,並深深嵌了進去,已然昏迷不醒。

此時,法印身上的黑煙已經散盡,整個人已經變成一具枯黑的骷髏,隻有微動的眼皮及跳動的心髒顯示他還是個活人。

“大師,救救我,求您救救我!”安康縣主衝過來,抱住老和尚的腿哭求著。

老和尚歎息一聲,再次口吐真言:“開!”

“砰!”

“砰!”

“砰!”

……

持續不斷開門聲及開窗聲由近及院遍及整個法一寺——寺中所有的門窗都打開了。

一名白衣人也被這聲音一震,從小院正房的屋簷上摔了下來——落地前,他懷中飛出十數張紙人,紙人見風即長,變成一個個“人”,堆疊在地上,為白衣人做了緩衝的墊背。

與此同時,無數僧兵及全副武裝的禁衛軍也湧進小院,將法印、明行及安康縣主等人都帶了下去。

老和尚這才轉過頭,望向從房頂上摔下來的白衣人。

白衣人訕訕一笑,站起身,將紙人通通收進袖中,這才肅容向老和尚行禮道:“正陽門蕭清拜見枯玄大師。”

老和尚雙手合什回禮。

“這妖僧既為大師所除,晚輩心願足了,就此拜別。”白衣人說完再行一禮,這才匆忙離去。

此時,院中隻剩下老和尚、黑袍男子及那口大鼎。

“王爺見諒,難得今日好興致,竟被這俗事所擾。”老和尚望著黑袍男子,老臉上笑意盈盈,像個慈悲的佛。

壽王微一抬眼,有些懶怠地應道:“就算棋局未完,你也無翻盤之機,輸了便是輸了。”

老和尚臉上笑容微僵,目光一掃見邊上的大鼎,立馬又敦厚笑起道:“王爺所言即是,貧僧既然輸了,自該兌現承諾,恰好這大鼎非是俗物,便以此相贈,王爺意下如何?”

壽王不是很感興趣地掃了一眼大鼎,嫌棄道:“髒。”

“不髒,不髒,洗洗就好。”老和尚見他並沒有直言拒絕,連忙主動打出幾個手決,讓團團金光裹住大鼎。

金光散去之後,原本青黑色,陰氣十足的大鼎竟光潔如玉,光可鑒人!

壽王的臉上這才露出幾分還算滿意的樣子。

老和尚忙道:“賊僧以陰魂煉種,幸而這最後一祭的女子反抗,拖延了這些許時間,才不至釀成大錯,還望王爺善待此女。”

說完,他再行一禮,便化作一道金光遠遁而去。

壽王懶懶一抬眼,抬指一彈。

大鼎激烈震動幾下,一下將昏迷的顏子姝噴吐而出。

一名黑衣暗衛悄然而現,恰恰好將顏子姝拎在手間。

吐出顏子姝後,大鼎飛速旋轉、變小,最後變成一個筆洗大小投入壽王袖間。

一抖袖,壽王吩咐道:“弄醒她再送回去。”

暗衛得令,拎著顏子姝悄無聲息地消失。

壽王這才慢悠悠地走出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