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胡楊來的很是匆匆,對這裏的一切原本就不是很熟悉。曾經不止一次的對自己說,應該是離去的時候了,也許他的本身就不該來到這裏。之所以選擇了暫時的停留下來,或許是迫於悲苦的生活,再或許,因為生命裏還有那麼一些或多或少,或輕或重的惦念,因為曾瓊,因為宋遠超,還有楊友,還有鄧婷婷。胡楊不知道他們算不算的上是他的朋友,他隻是知道在他孤獨寂默的時候他們總是會不約而同的出現在他的左右。那些可愛美麗的影子和笑容漸漸的成了生命的依賴。
他說:“我從不奢侈,隻希望我們永遠是朋友,能夠天天的看著你。看著你,然後再和你說點什麼。和朋友說話,這是我最大的快樂”
昨天鄧婷婷給胡楊打電話,她悄悄的告訴他,在他鄉的另外一個城市,在城市的某一個角落,她又找到了一份自己的真愛。鄧婷婷說那男孩很是優秀,人不但帥氣還很聰明,二十二歲的年齡已是某個公司的經理,老板對他很是器重,將來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前些日子那男孩把她帶回了家,見了家中的父母。兩位老人也對她和這份感情表示看好。她嬌笑著,似乎很是得意,她說:“我的手上還帶著兩位老人送的手鐲,很沉重的。”胡楊聽著,心中突然湧出一股酸痛,他拂了拂胸口,笑著說:“鄧婷婷啊,你永遠是幸運的寵兒,我胡楊真的是很羨慕啊。”月色下,那笑容是多麼的酸楚和勉強啊。
鄧婷婷年輕漂亮,人又很是聰明,胡楊認識她的時候她才十八歲,那時的她早已出落的婷婷玉立,小小年紀就已成了男孩子心目中的夢中情人。在公司的小院裏,經常可以看見那些男孩子們悄悄的往她的手裏塞各種各樣的禮物,然後小心翼翼的告訴她自己心中的牽掛,說婷婷收下我的禮物吧,那是我的心意,雖然薄弱。我想告訴你,我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
鄧婷婷冷冷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她對那些男孩子的殷勤總是抱以不屑,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原因。當時的胡楊也是忍不住心動,可最終是沒有把那份愛意說出口,許多年都已過去,胡楊仍然覺的那是人生一個不小的遺憾。因為,就在胡楊決定把這份情牽說出口的那天,鄧婷婷已經坐上了南下的火車去往了另一個城市。
遠離這個城市,把希望和夢想也帶走,那是鄧婷婷母親的意思。幸福是人們永遠的憧憬和追求,鄧婷婷的母親不希望她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不,是比花還嬌豔,比玉還可貴的女兒。在這個卑微的小城卑微著自己。也許,遠方會更好,至少比這裏好。
走的時候,鄧婷婷也沒有忘記給她這個可愛的朋友打個電話。鄧婷婷悄悄的說:“胡楊,我明天就去了,也許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言語中有幾分無奈和難過。胡楊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終於是沒有說出來。他沉默,良久他輕輕的說:“婷婷,在外麵你要保重啊,你本來就很瘦的。我不希望我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連猴子也不像了。”話完,他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麼,全身一陣痛楚,心兒變的沉默,張了張嘴,再也是笑不出來。在夜色凝重的六點一十五分,他輕輕的掛上了電話。
叼著一支香煙,獨自徘徊在街頭,這是一個美麗的夜,這也是一個讓人迷惘的夜。夜裏落寞的少年,那少年孤單的身影,在十字路口深情而又沉重的凝望。望著人流匆匆的街頭,依稀覺的自己似乎在找尋著什麼。那些遊離的身影,一個不是,兩個也不是......
他問自己,如果我不是在找尋,那麼我該是去往那裏?
他輕輕的念到:“婷婷,婷婷......”突然間淚水湧了出來,朦朧裏依稀聽見了他的輕語,斷斷續續,在風聲裏來回的顫抖,似乎在哭泣。
哭泣?為了誰?
他說:“婷婷......我......我喜歡你。”
在城市的那頭,她也在寂默著。或許我們之間有某種共同的感應,才會這樣的無眠。姐姐走了過來,叫到:“婷婷,夜深了。你坐了一天的車,還是早點睡了吧。”鄧婷婷似乎是沒有聽見姐姐的話語,望著月兒徘徊的窗外,心兒飛向了遙遠。姐姐望著發呆的妹妹,關切的問到:“妹妹,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鄧婷婷突然從夢中驚醒,望著姐姐關切的眼神,慌忙說:“沒,沒什麼......”她悄悄的轉過身去,把目光灑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