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還不信,但是坐下來吃飯了。
“喂,笑一笑,好嗎?”金夫人盯著他,“看你這樣子,飯都吃不下。”
他白她一眼,“愛吃不吃。”
她低下頭吃飯,忽然伸手拽他下巴上的胡子,本來想逗他,誰料,“噌”的一聲,竟給拽了下來。
兩人同時一愣。
董徐風瞪著她。
她忽然一樂:“我知道你是誰了,逃犯,對不對?殺人了,還是搶劫了?你這兩撇八字胡也是假的吧?”
他暗鬆一口氣,裝做坦白道:“既然小姐看穿,不妨相告。在下董徐風,東瀛人士,負人命一樁在身,逃往貴國。小姐是否報官,全在一念之間。”
“哦,殺人犯呀,”她並不怕,反而笑了,“你我都是一樣的。你與我有恩,我當然不會舉報你的。”她說話很直爽,“董徐風,是吧?我叫金簪,我爹是海盜頭目,他們都叫我金夫人,今年十九歲。你呢?”
“在下二十有四。”
“交個朋友吧,我一定替你贖回那兩塊玉佩,有什麼標記嗎?”
“多謝小姐,不必了。吃罷飯,睡覺吧,到了岸邊,我送你回去。”他不想多說什麼,起身給她鋪了張草席,“將就一下。”
“你呢?”
“我在這邊坐一夜好了。”
金簪看著他到另一邊靠牆坐下,閉上眼睛。看了他一會兒,便睡了。
睡到半夜,董徐風聽到微弱的呻吟聲,睜開眼,隻見金簪蜷縮在一處,瑟瑟發抖。
他過來,推醒她:“你怎麼了,身上好燙。”
她臉色緋紅,細密的汗珠層層滲出,“……抱著我……我冷……抱著我……”
他看看她,扶起她,摟在懷裏,“我帶你去找大夫。”
“……沒用的……送我回去……藥在家裏……”她舌頭發硬。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送她上岸了。
拆了幾個木箱,做成簡單的木排,放她躺上去,他在水裏遊著,推著木排。
他以最快的速度遊到岸上時,天也蒙蒙亮了。他渾身濕透,秋天的早晨,微微發冷。他抱著她,依她所指的方向,不敢停歇一步地跑去。
金簪已經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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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簪完全清醒地睜開眼睛時,中午的陽光從窗口射進她的閨房。
“簪兒,你終於醒了,嚇死阿爸了。”一位中年男人坐在床前,緊緊握著她的手。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阿爸,董大哥呢?”
“哦,”金阿爸忙對丫鬟道:“快去請恩人來。”
丫鬟領命出去。
“阿爸,董大哥救了我,你怎麼感謝人家,人家可是不稀罕什麼金銀珠寶的。”
“那……你說呢?”
“留他住下來吧。”
“他不是本族人,何況又來曆不明。”
“哎呀,阿爸,他救了女兒,難道還是壞人嗎?”
“好好好,聽你的。”
這時,董徐風進來,施禮相見,來到金簪床前,“金小姐醒了。”
“多虧恩人救了小女,大恩何以為報,請公子直言。”
“哦,舉手之勞,不必客氣。金小姐得的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