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今早心情大好,還對楊金鳳額外開了恩!
聶小雅心有不甘,當即打電話給於致和,確認了,連城看見那帕子,還注意到了,眼睛裏還有微妙的情緒波動,可連府為什麼不亂不鬧反而一派祥和!
“八嘎!”她忍不住對著話筒罵了句日語粗話。
於致和沉了口氣,冷聲道:“我還有事,恕不奉陪!”說罷,他掛斷電話,讓聶小雅明白他不是她使喚的日本浪人,她可以和他合作,卻不可以對他任意斥責,發號施令!
聽著話筒中傳來的嘟嘟聲,聶小雅氣的胸脯不住起伏,用力拍在了桌子上。但她還得給於致和打電話,她坐下來,喝了杯茶,平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重新拿起話筒。
講完電話,聶小雅長出了口氣,眸間閃過陰冷的笑意,一抬頭卻見武田康男站在門口,她一時斂色,垂頭道:“武田君!”
武田康男聽見了她剛才的電話,他走近辦公室,關上門,看著聶小雅,凝聲說:“小雅,我看你已經忘記你的使命!我讓你接近連城君和白錦屏,是讓你取得他們最大的信任,而不是成為他們的敵人!”
聶小雅的麵部肌肉有一瞬的抽搐,低著頭道:“我沒有忘記!”
“你最好不要忘記!”武田康男沉了口氣,撂下這句話,轉身出去了。
城裏情況良好,大多數民眾把注意力從請願運動轉到了報紙上自治學社和憲政預備會的論戰上,迅速分成了兩派,一派以資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和下級軍官為主體,推崇“驅逐韃虜,恢複中華,建立民|國,平均地權”的革命思想,一派以官紳為主體,鼓吹君主立憲,擁護帝製,抵製革命。
連城拿著報紙,後頭跟著鄭天福,看的饒有興致,指著上頭說:“驅逐韃虜,恢複中華,建立民|國,平均地權,分明就是孫文的話嘛!這群人太大膽了,已經暴露了,赤|裸裸的偽革命份子。”
鄭天福說:“這是同盟會的革命綱領。”
連城挑眉,稀奇看著鄭天福,“你認字?”
鄭天福笑著抓頭,“小時候家境寬裕時在私塾裏上過半年的學。”
連城略一沉吟,邊走邊問:“那自治學社和憲政預備隊,你站哪一方。”
鄭天福咽了口口水,這可不是隨便說的。
“說啊!”連城提高聲調,有一絲鼓勵之意。
“要說真話嗎?旅長……”
“你敢對我說假話,看我不削你。”他佯嗔。
鄭天福老老實實點頭,湊近一點,低聲說:“旅長,我當然是站在自治學社這一方,對我們這些下層士兵有好處嘛。”
連城笑了笑,他也看見了,一路走過來,人人都在看報紙,真懷疑這場保路運動是不是革命黨發起的,借著東風把他們革命思想在大江南北吹了一遍。
“旅長,這話我也就對您說……”鄭天福有些忐忑,怕招來禍事,“被壞人知道,告了密會掉腦袋的。”
他笑了笑,把報紙折起來,大步往前走,不時和認識的商戶打個招呼。
這時張正軍帶著一個小隊迎麵趕了過來,到了跟前,停下敬禮,“旅長!各個碼頭的貨船都開了!罷市數天日需短缺,中南門八大商號開了三家,開市後客人絡繹不絕,剛才回來時又有天成和大號開市!”
連城聽罷一顆心總算落了地,上前重重拍了拍張正軍的肩膀,“這就好!維持好秩序,隻要今天不出事,明天會更多商號開市營業,剩下的就是那些學生和工人了,想辦法讓他們回到學校和工廠裏去,都不準在外麵晃悠!”
張正軍點頭,眼睛不由自主往鄭天福身上瞄了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連城怎能看不到張正軍眼中閃過的哀怨情緒?他一手攬著張正軍的肩膀,往前走,像閑話家常說知心話似地說,“正軍,過幾天城裏平靜下來你去新軍學堂上培訓班,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個月的時間,畢業時我親自考核,通過了直接給你一個營,通不過一個隊,一步一步來,到時候你就能光耀門楣,再娶個好媳婦,你們老張家的祖先在地下也安樂了。”
張正軍認真聽著,原本隻知道連城不知怎麼把鄭天福提拔到身邊,昨天還派了誰也不知道的差事,他以為連城知道了他對白錦屏的非分之心要懲罰他,他以為他在這兒呆不下去了,沒想到連城有這樣一番安排,他又激動又意外,不住點頭,“我聽大哥的!”
說罷,他又往後看了鄭天福一眼,不禁說:“大哥,天福這個人不錯,他還識些字,是我們的老鄉,就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在你身邊呆著也行,不用做大兵了。我平時也照撫過他,他是個信得過的人。”【PS:忍不住了,不得不說,正軍太樸實太忠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