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到底是怎麼變得要好的?其實我也不太記得了。我隻記得以前高一的時候,林黥偶爾會變了個樣子,不像是心情或是個性的轉變,要我說,那幾乎可以說是變了另外一個人;但是高二之後似乎就沒有了,我們也是在那之後才真正越來越熟悉、越來越要好,這之間的轉折點到底是甚麼,我也說不準。
仔細想想,林黥之前也提過,她大學會去國外讀,換言之,我們三年來的感情也許會逐漸消失吧?我的那群朋友們似乎都以為,我大學之後會真正去追求林黥,不過在我看來,倒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畢竟怎麼說呢?我根本不可能跟著她一起出國讀書啊!遠距離戀愛不是不可能,隻是一開始就遠距離的戀愛,我實在不看好。
不過我為什麼不能跟著林黥一起出國?因為家裏沒錢?家裏沒錢?我家沒錢嗎?沒錢的話我怎麼會自己一個人出來讀書……,自己一個人出來讀書?等等,我自己一個人出來讀書?我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出來讀書?因為我爸媽……,我爸媽?
隨著我不斷的回想自己的過去,我就越加驚恐,因為我對於高中之前的記憶,竟然模糊到了像是忘記了一樣?
難道我出車禍產生了甚麼嚴重的後遺症?失憶症之類的嗎?
「你醒了。」林黥突然對著我說。
我一愣,心情似乎稍微平緩了一點,看著林黥的美麗臉龐,我終於靜下來點了點頭。
「謝謝你陪我……。」我忍不住對著林黥說。
林黥搖搖頭,說:「我們就像是家人一樣啊!」
像家人一樣嗎……?可是你將要去到我不能去的遠方……。想到這,我忍不住問:「你要讀的大學在哪裏,我能一起去讀嗎?」
林黥麵對我突兀的問題,先是一愣,接著才緩緩的說:「我不確定。」
到底不確定甚麼呢?是不確定我的家境…,喔對!一想到這個問題,我又緊張了起來,我忍不住慌張地對著林黥說:「林黥!我好像失憶了!」
「失憶?」林黥一聽到我說這句話,馬上重複了一次,似乎也顯得有些緊張。她很快站起來,並對著我說:「我去請醫生過來。」
就這樣折騰了一番,才因為腦科相關的醫生沒有留守夜班,便隻能等待明天早上再來問診。不過檢查的結果令夜班的醫生萬分摸不著頭緒,因為根據醫療紀錄,我在救護車上毫發無傷,但是身上的衣服卻染了大量的血。
而且那些血毫無懷疑肯定是我的,至少驗出來就是我的,而且我送到醫院時,確實也因為嚴重貧血而陷入昏迷。
這樣一搞,我根本睡不著。我身上發生了奇怪的事情,而我似乎又失憶了,這叫我怎麼睡得著覺?
「睡不著嗎?」林黥突然問我。
我看著她,點了點頭,接著她才說:「那我陪你去走走吧!」
「沒關係啦,你也需要休息。」我不好意思的說。盡管我知道,我真的很想跟林黥一起散步聊天,哪怕隻是多和她相處一秒鍾,我想我也是樂意的。
林黥隻是笑了笑,然後對我說:「我也沒關係,陪你聊聊吧!以後說不定沒有這些機會了。」
聞言,我隻能沮喪的低下頭。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保持了一陣低落的沉默,林黥才突然對我說:「也許有機會吧?」
「甚麼?」我抬起頭看著林黥,很快的理解了她的意思,便驚訝的說:「去讀你要讀的大學?」
林黥深吸一口氣,然後看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因為我也不清楚林黥的意思,隻好也沉默地看著她。
「也許不去對你才是最好的……,讓你去,是我太自私了。」林黥突然又搖了搖頭。
「為什麼?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甚麼?但是我不要你替我決定,就算是你自私又怎麼樣,我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一不小心,激動地脫口而出,但是話才剛說完,我便馬上發覺自己說的話,似乎略帶一絲告白的意味。
林黥先是一愣,接著眼中柔情萬分,卻又似乎萬般不舍。我看不出她眼中的意思,隻能大步向前,我沒有勇氣強吻林黥,但我敢給她一個擁抱。
「至少現在,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對林黥說。我沉浸在她的發香、她的溫柔、她的一切……,我很慶幸她沒有推開我。
林黥停頓了一下,也緩緩地抱住了我,然後輕輕地說:「為了你,勇敢一次。」
「謝謝你。」我閉著眼睛,說。雖然我根本不知道林黥到底在說甚麼,但是我仍然感謝她的回應,感謝她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