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玨無須客氣,咳咳……先坐吧,聽聽幾位師父怎麼說。”
謝應玨淺笑著應下,秦舒虞在身後小心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現在她還有機會去看那兩具屍體嗎?謝應玨將手覆在她手背上,眼角略彎,嘴裏無聲的說道,別急。
三位仵作經驗豐富,秦舒虞心裏再著急,這會也耐下性子仔細聽他們分析,畢竟自己隻是個半吊子,法醫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勝任的。
其中一個穿著褐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身子佝僂著說道,“根據我們幾人粗陋檢查,錢夫人與江小姐應是死於同一人之手,致命傷源於喉管割破,臉上均被利器劃傷,而且我幾人鬥膽檢查過兩人的身體,江小姐皮膚出現屍斑,全身大部分關節已經僵硬,屍斑現象密集,呈現淡紫色條狀塊狀,切開屍斑處皮膚,切口有輕微血液流出,根據呈現出的症狀來看死亡時間至少在六個時辰以上,而錢夫人無表情麵容,瞳孔散大,眼微睜……”
謝安遙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行了別說這些虛的,說些我們能聽懂的。”
那人頓了頓,立刻惶恐的退開身子,讓出身後一個年齡稍長的男子,“小人仔細看了,江小姐死亡時間在一到兩個時辰之間,在她們屍體旁邊放了一張白紙,上麵寫著說是這兩人不守婦道,死有餘辜,而且……根據兩人身上的痕跡看,他們之前的確經曆過魚水之歡,我們幾人之前也詢問過伺候的丫鬟,江小姐是在夜裏遇害,守夜的下人到白日才發現,至於錢夫人……”那人說到這似乎也有幾分不好意思,“錢夫人畢竟是主子,平時做些私密事不耐煩讓丫鬟跟著也是正常,據她的貼身丫鬟說早起用過齋飯,她便帶了兜帽赴人之約,隻是長時間沒回來,丫鬟們心裏擔憂便去尋,結果在一片朱琳發現了錢夫人的屍體,據說她當時衣裳不整,死狀淒慘。”
剩下最後一人在他們說完之後又稍微補充了幾句,謝安遙晃了晃扇子,“你們還有什麼困惑的?”
謝應玨點頭,“之前我們已在別處發現一具屍體,根據仵作之前描述,凶手應該是同一人,我想去看看兩者之間有何異同。”
五皇子點頭,“這並無出格之處,阿玨去看便是。”
“走吧。”謝應玨微微點頭,拉住秦舒虞的手朝屋內走去。
“這……”謝安紹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們兩個異常和諧的身影,謝安遙稍安勿躁的揮揮手,“你不用擔心那丫頭,她膽子肥的很,嚇不著。”
謝安紹扯了扯嘴角,他根本不擔心那小姑娘是否會被嚇到,隻是不希望任何一個人都能進到裏麵。
那幾個仵作同樣麵色不善,在他們看來,縱使身份如何尊貴,擺弄屍體他們畢竟外行,這樣堂而皇之的隨意進出就是在質疑他們之前的檢查,隻是當著兩位皇子的麵,他們可不敢說出心裏的想法。
謝安紹隻是稍微有些激動,喉嚨便開始發癢,控製不住的低聲咳嗽,已經走到門口的秦舒虞回頭看了他一眼,唇色略淺,眼瞼下也呆著烏青,這人的模樣看著到有幾分二尖瓣狹窄,或其他其他原因所致左心功能不全引起的肺淤血或肺水腫,中醫講究望聞問切,觀其容聞其聲並不能透徹的知道他的情況,若是有機會切個脈說不定還能給這人找出個病症。
謝應玨握著她的手下稍微使力,“不想要看到屍體了?”
秦舒虞搖頭,“那個五皇子得了什麼病,咳的撕心裂肺。”
“娘胎裏帶的病狀,治了好多年,一直不曾痊愈,怎麼?虞兒之前看的醫書中有這等病症?”
秦舒虞琢磨著他們幾人關係不錯,應該也是希望五皇子早日康複,到也沒隱瞞,“我爹以前曾經接治過這類病人,雖然沒有徹底治愈,但是那人的症狀卻是緩和了不少。”反正她之前也當著謝應玨的麵說過自己有個行醫的便宜爹,有什麼惹人注意的地方,她便盡可將事情推到他身上。
謝應玨道,“你爹能治,不代表你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