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做了一回二十一世紀的人,我還真不知道,自己那會兒的愚昧和可憐呢!若報了仇,我便還是回到二十一世紀去。青梅竹馬的清遠哥哥快要從國外學成歸來了,家裏人正準備給我們訂親呢!還有,開法拉利那小開,也夠拉風,每次他來校門口等我的時候,都會為我招惹一堆嫉妒的眼球。若是做他的豪門新抱,也比做皇帝的妃子要好得多了。最起碼來說,他若出軌了,我還能拿起法律的武器,發動輿論的力量,給他來個狂風掃落葉。
毛爺爺說過:“對待敵人要像狂風掃落葉般無情!”
……
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下的,妝台上的手飾盒子已經被拉開了,一層層珠光寶氣,閃得人睜不開眼。
眼角微微一凜,我看著錦盒,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盒子中的飾物,許多都是當年我用過的,此時竟和完好的保留在此處。
輕輕拈出一條金片珍珠項鏈,正圓的珠子鋥亮溫潤,在指尖滑溜溜打滾。
“素素,這條鏈子,是夏國公晉獻給太後的,說了一大堆它的好處,朕隻聽見它能壓驚鎮神,就把它討了來!這幾天晨起,朕見你總是昏昏欲睡,想必是夜裏驚眠,沒有睡好。戴上它,看看到底能不能鎮神!”
朗朗的話語猶在殿內回飄,手心兒的珠子卻已冰涼,留在心底的,唯有刺痛。
約半個小時後,我已收拾停當,身上是一件白羽紗裙,頭上是雪貼片和串墜。白羽紗裙像極了高貴的婚紗,卻遠比新時代那些婚紗要名貴得多,畢竟是宮中的東西。白紗是雪蠶絲織的,在燭光的照映下,有七彩光澤,不刺眼卻極吸引人。裙子的接縫都是以銀絲線接拚的,雖然這會兒還沒有機械製造,這一針一眼卻都比那些智能縫織機做得精細多了,隻能用四個字形容:天衣無縫。
這樣一件白衣,從上到下,瀑水似的流瀉到腳跟,以天鵝絨羽錯落裝飾,活脫脫一個月宮嫦娥。
阮品瑜滿意的打量著我,眼波中光燦流轉,仿佛看到了大好前景。
“湘宛,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燈會還有多長時間開始?”阮品瑜摸著我頭上的水晶雪片,若摸著她的心血,愛不釋手。
湘宛回:“稟娘娘,現在是酉時九刻,還有三刻燈會就開始了!”
阮品瑜問:“讓你們去打探各宮主子們的衣裝,都打聽清楚了沒有?”
“打聽清楚了!”湘宛說起來眉飛色舞,“皇後娘娘是一抹連身兒的五彩絲七寶攢珠蝶袖裙,備了一張彩蝶麵具;華妃、麗妃本來也是備的蝶裝,但聽說皇後備了蝶裝,便都改換了衣裝,麵具也改了桃花和荷花;其它幾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嬪妃無數,未能一一詳看,但粗略看來,就屬珞芳儀的打扮最出彩兒,竟是一件花蕾半露的絳梅紅金絲挑花緊身襦,配上一條飄飄欲仙的棕底飛紗琉璃裙。那裙子上的飛紗能發琉璃光澤不說,最絕的是,不管有沒有風,隻要步子一動,紗層都會浮起來,令穿著的人如同飄浮在雲霧間。”
“哦?”阮品瑜不悅的斂了斂眼角。
湘宛沒注意,仍在津津樂道:“還有呢,那裙子上的絛帶是以鮮梅花裝飾的,就像一條花龍,嫵媚在腰間!”有驚豔的神色流轉在湘宛的眉眼之間。
阮品瑜狠狠瞪了湘宛,“照你這麼說,我妹妹的衣飾簡直不值一提了!”
“非也,非也!”那抹驚豔之色頓時在湘宛眼中潰散,像做過了一個夢,又進入另一個夢,她看著我,以極平常卻實實在在的口氣說:“品嫣小姐的衣裳,奴婢說不出它好在何處,卻就是覺得,就是覺得……”
“就是覺得什麼呀?”阮品瑜不耐煩的問。
湘宛又看著我,端起下巴,如在夢景兒中,“就是覺得,小姐不是咱們這兒的人!”
咯噔,我莫名的一震,在深宮中,不會有人知道穿越這一說吧?
卻聽她說:“小姐就像是那雪的化身,清靈脫俗,美得讓人無法形容,反正說呢,就是再豔美的仙姬,也無法媲美小姐!”
“哈哈哈哈!你這死蹄子,何時學會這般尋我開心了?看我哪天撕爛你這惹禍的嘴!”阮品瑜罵著湘宛,卻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高興。湘宛討了主子開心,也自高興的說:“娘娘且留些笑吧,還有一個好消息呢,娘娘最讓留意的那個人,她已傳下話來,說身子不爽,不去觀燈了!”
阮品瑜一聽,笑得更甚。
而我,隻冷眼看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