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蒼茫一片,此時雖是已近傍晚,卻無夕陽西下,明月初生之景。
然而,霍信並沒有在意,或者說是沒空在意。
隨著時間的推移,棋盤之上的黑白二色兵士越來越多,這也意味著棋盤上廝殺的開始。
霍信的棋路氣勢磅礴,帶著鋒銳之氣,子子帶有殺機,下棋的氣勢之凶狠,令人膽寒,仿佛麵前的霍信是一位磨刀霍霍的刀客,隻待對手引脖自戮,無奈之下的對手隻得選擇暫避鋒芒。
但眼前的文士卻絲毫沒有受到霍信氣勢的影響,棋路反而越發浩瀚,帶著包羅萬象之意,令人心驚。
文士的棋路悠遠深長,布局之巧精妙異常,下棋的路數頗為大家風範,如同侵淫此道的多年的國手,霍信隻要稍有不慎,便會落入他全套內,黑子被白子堵住了全部的氣,一口氣吃個幹淨。
隨著棋盤上棋子的增多,二人出子的速度也隨之減緩,每下一步棋之前,都需要深思熟慮,去構思其中的種種可能,又豈能讓對手占了先機。
畢竟此局對二人實為重要,在霍信看來是他的大義,在文士看來是他的職責。
二人都輸不得,不想輸,亦不能輸。
如此二人絞盡腦汁,各憑手段在這棋盤上進行著亙古不變的廝殺。
“不對勁。”霍信喃喃道。
從他剛進入此處棋盤世界,他便帶著警惕之意,畢竟此處是文士的主場,隻怕潛藏著種種他意想不到的手段,出其不意將他伏擊,乃至格殺於此。
他是闖入者,他並不否認這一點。
所以,他也不會天真的認為這是一場公平的比試。
或許,他的想法是對的。
每當霍信的棋子被吃掉時,與心神相聯係的那些棋子,便會被斬斷那冥冥之中的聯係,消失不見。與此同時,棋盤上被吃掉的棋子,或者說是屬於霍信這一方的黑衣兵士,被包圍住的他的白衣兵士揮劍斬殺,似是此地規則演化的結果,霎時血雨紛飛,屬於霍信黑衣兵士於血霧模糊間不見蹤影,至此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霍信的心神便會感受到一陣陣疼痛感,似乎是感同身受一般,跨越無形空間傳遞而來,令人防不勝防。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二人廝殺漸濃,彼此你來我往吃掉的棋子越來越多,那疼痛感也越發強烈,仿佛是靈魂在烈火中炙烤,每一刻都是在煎熬一般,越發令霍信深思不寧,難以思考。
而文士的棋路卻越發強勢,似乎不受棋子被吃的影響,穩紮穩打,細心狙擊著霍信的每一步棋,大有強壓霍信一頭的趨勢。
如此霍信的思考越來越久,棋路也越發淩亂不堪,在文士的淩厲攻勢下隱隱有敗退之勢。
此局對霍信不利。
“此局何破?”霍信強忍著靈魂深處的痛感,凝神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思考著破局的方法。
此關他必定要破,這是他的決心,千難萬險他也要咬牙撐過去。
“文士之所以隱而不顯,估計是怕我爆發之下,將他一劍斬殺,破除此地的棋局。他不出現,就意味著我必定要與他完成這盤棋。正常的棋局我不怕,但此地詭異,這靈魂炙烤之感防不勝防,照這個趨勢下去,我必敗無疑,此局隻怕是無解。”霍信麵色發白,靜靜想到。
“此地混沌一片,似是法則不全,並不像那些真實演化大千世界的洞天靈寶,因而此地的防禦並非完美無缺,在某處一定存在著破綻。”霍信暗暗思索,將心神中一切痛感強壓下來,去全心全意找尋此地的破綻,亦是生機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