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靡豔邪魅的腔調徐徐傳來,仿佛食人花張大嘴巴還要故意營造一抹冷香似的,聽的人眉梢心頭一緊。
屋裏人臉色齊齊一變,精彩紛呈。
隻見豔麗得好似鮮血染過的高挑人影款步走進來,烏黑的發絲隻是鬆散一綁,換做旁人能治一個大不敬罪名的打扮,而麵對元濯,皇帝隻是笑著招呼人擺座。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沒甚情緒的走過池曜身邊,隱隱的劃過冷風好像能將人凍僵,池曜瞄向他,心裏無端的染上幾分惱意。
“人我已帶到,有什麼要問的趕緊問了吧!”
元濯一撩衣袍,慵懶入座,閑散的語氣全然不將大燕皇帝和太後放在眼裏。
皇帝嗬嗬一笑,好脾氣的對著一旁的太後道:“母後,聽聽侍衛首領怎麼說的。”
自己兒子都沒發火,太後自然隻能按捺心裏的怒意,還必須得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你就是今日當值的侍衛?”
“是。”
“那你是在什麼地方遇到的池家二少爺和本宮身邊的貴嬤嬤?”
太後重重強調了“本宮”二字,但一身甲胄的侍衛首領置若罔聞,恭敬垂手,“回太後,大約一個多時辰之前,冷宮附近的假山邊上,下官聽到貴嬤嬤的聲音便趕了過去。”
“刺客呢?”
“回太後,下官趕到的時候,現場隻有池二少爺和貴嬤嬤,另外還發現兩隻箭。據下官所查,那箭出自馮家掌管的京畿大營。”
一語落定,太後臉色陰沉,陰冷的目光直直盯著跪在地上的貴嬤嬤。
那明明就是普通的弓箭,如何就能出自馮家!
貴嬤嬤飛快想著對策,還未張口就聽太後冷冷地發話,“來人!貴嬤嬤汙蔑陷害池家二少爺,罪不可赦,拉下去著兩百大板。”
兩名身形粗壯的嬤嬤得令,立即上前將呆怔的貴嬤嬤嘴巴捂住拖了下去。
池曜知道,不管現場出現的箭是不是出自太後娘家,太後都不會放任他們查下去。
一來會給文武百官一個馮家不得聖心的信號,二來,若真查探出什麼就算是一國太後也不能輕輕鬆鬆遮掩過去。
元濯就是看準了,才會讓侍衛首領如是說吧!
皇帝半眯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見此事已了,忙起身道:“事情真相既已大白,母後還得好好安撫池二少爺。朕先回去了。”
走時,目光流連在一襲大紅色人影身上。
元濯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神色寡淡,語調淩厲,“皇兄,安撫就不必了,池二少爺是我府上幕僚,就賞他個正三品官職吧!”
皇帝聽到他發話,腳步一停,沉吟片刻,道:“池二少爺一表人才,可是並無特殊貢獻,不若允他參加今年科考,若能取得名次,朕另有賞賜,如何?”
元濯把玩著手上的珊瑚手釧,並不答話。
皇帝又開口,語氣更加溫和,“那就賞二少爺一塊金牌吧。”
“皇兄不若將國庫裏的血玉賞給他。”
太後臉色大變,陰沉的聲音響起,“血玉價值連城,如何能輕易賞賜給這賤……”話到此生生轉了個彎“給無品級官職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