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兒回過頭,看著貝兒回應:“謝謝。我……要去做最重要的事了。”
“嗯。”
“我得離開主人了。”
貝兒瞪大眼,問道:“離開?這是為什麼?”
“因為,離開是為了更好的守護!”
朱兒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貝兒怔然,有些不知所措,她還想問朱兒更多的問題呢。可是朱兒連給她詢問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消失了。
一刹那,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貝兒的粉瞳偷偷地瞅向了安葵曼華。
他靜靜地站立在群蛇的中央,臉上凝黛如風嵐,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的眼眸輕輕地斂著,看不出是悲還是喜。
少了座騎,他一點兒也不驚訝。
從半空中直接落了下來,他也不問為什麼。
他隻是握著她的手,佇立在一片黑暗之中,隻有陰寒的風,在空氣中來回搖擺不定。
就像一顆心,在冬天的冷氣下,冷瑟瑟地發抖。
貝兒忍不住地問:“你……還好嗎?”
他點了下頭,不回應。
“朱兒,它……它……”
她想找個好理由。
但是曼華卻開口打斷了:“那是它的自由。”
如此平靜的一句話,甚至於沒有風起水麵的波瀾。
她受不了這種平靜下的壓抑。什麼也不過問,什麼也不在乎,即使曾經共同經曆過生死和苦難!
她做不到,她如此的感性,如此的敏感,容不得自己在意的人,對自己表現出冷漠的一麵。
“你為什麼不問朱兒,為什麼要走呢?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不必。”
他抬眼看著她,眸中一點紅,紅得妖嬈驚豔。
仿佛是一片深藍色的海中泛起的火焰,衝天而起,洶湧而熱烈!
“我不明白!我不能不問!因為我在意!我在意你們!”
貝兒激動地說。
曼華搝緊她的手,回答:“我要你明白,有時候我們必須不奢望,不強求。因為——
不奢望,才不會失望;不強求,才不會落寞。”
她的眼眸泛起了清波的淚水。很晶瑩也很美麗。
“也許,我們再也見不到朱兒了,你知道嗎?”
淚水,沿著她的臉,滑落下來,刻著一道清麗的彩虹。
曼華咬緊了牙關,他的眼眸紅得像血一般的妖豔:“貝兒,我們……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朱兒……”
他一時說不下去。可是他明白。
深刻地明白一個道理,自己人生的道路隻有靠自己才能走下去!
是誰說過——死亡是最決絕的再見。
朱兒不跟他說“再見”這兩個字,是認為也許他們主仆二人還有相見的機會。
有時候,說了再見,可能永生不見。
“我們去找朱兒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找到它的。因為你與它是相通的,有心靈感應!”
貝兒的雙手抓緊曼華的手臂。
她粉色的瞳孔泛著泉水一般的清波,波光如鏡,顧盼盈盈。
曼華的神情蒙著一層冰冷的霜雪,他在下一個重大的決定。
決定之後,絕無更改。
群蛇在他倆的旁邊虎視眈眈,盯著他倆的雙目,就像盯著可口的獵物。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之氣,如若濃霧籠罩,天地昏黃。
貝兒收不到曼華的回應,心中凝著一口壓抑之氣。
“你……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她是心中有問題,就一定會尋找答案的女孩,愛憎分明,藏不住心事。
曼華的瞳孔裏正深深地映著她的臉。
她的臉小小的,粉色的卷發正隨風飄揚。
她就像黑夜裏的薔薇,雖然,嬌粉可愛,芬芳襲人,卻處在夜色的籠罩之下,隨時會有被人掠奪的危險。
“貝兒,接下來的路,隻能靠我們自己去尋找了。你要相信朱兒,它選擇的必有它選擇的道理。不要去問為什麼,因為,答案隻能由自己去解答。”
他拉著她的手,在凜冽的寒風中,禦風前行!
嗞啦,一聲,群蛇伺機衝上來,他抬起頭,湛藍色的眸光變得如血通紅,紅得如同一顆顆綻放在枝頭的紅豆,鮮紅如血箭。
他屈起食指,口念有詞,在他淩厲的目光下,一道一道藍色的光束,射向了圍攻而來的群蛇。
冥蛇似乎聞到了一種威脅,來自死亡的威脅。
它們停下攻擊的腳步,轉向了不遠處的仙奕。
仙奕冷眼看著眼前的西涼王,半晌才很不情願地說了一句:“您……來此,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