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要是不方便,我,我先走了。”看著落微的眸子,陸梓琛突然有些心慌起來,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急急忙忙就想溜。
“你跑什麼啊?過來看我畫的畫!”張若彬笑著叫道。
陸梓琛尷尬地轉身走進來,看向畫布。
落微迎光而微仰頭,側麵,柔美的弧度,綠野仙蹤,陸梓琛的腦袋裏突然就跳出這個詞來,那蔥鬱的山林裏,格子裙的女孩,青春,甜美,是她最有力的武器。
“老陸,你的眼珠子掉出來了。”張若彬毫不避諱,大聲笑了起來。
陸梓琛越發窘迫了,自對落微坦誠心事,受她拒絕之後,落微總是對他拒之千裏,而他更像是犯了殺頭大罪一樣,不敢直視她。
“琛哥。”落微隻好先打了招呼。
陸梓琛連忙應了聲,坐到了一邊,張若彬聳了聳肩繼續在畫布上揮灑著油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畫布上的落微和窗前的落微一個樣兒了。
而外麵,已經是夕陽滿天。
“腿好酸!”落微揉了揉膝蓋,說:“好了沒?”
“嗬嗬,一部分了,我再慢慢去修吧。”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落微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拿起了包。
“微微,一起吃晚餐好不好?”陸梓琛猛地站起來,攔在了她的麵前。
“不行,琛哥,改天好不好。”落微微笑著說道:“天晚了,我得回去,我出來的時候和他說好的。”
陸梓琛失望地讓開了一些,張若彬笑著關上小石屋的窗戶,走過來,說:
“老陸,你送她回去吧,我還得把這裏收拾一下,免得遲了她家的大總裁會找我的麻煩。”
“哪有這麼誇張!”落微連忙說道:“沒事,你們聊,我自己回去。”
說完,她拔腿就往外麵走。
“我送你。”
張若彬推了一下陸梓琛,陸梓琛這才回過神來,快步追了出來。
“我來就是悶得慌來找他說幾句話,先送你回去再說,當然,如果他不高興……”陸梓琛收回了放在車門上的手,看著落微小聲說道。
落微心裏輕歎了一聲,一起長大,一起度過了最美好的童年,怎麼可能說不理他就不理他呢?
“走吧。”落微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他換車了,是一輛銀灰色的沃爾沃。
“沒他的車好。”陸梓琛沒話找話,悶頭悶腦地說了一句,可說完又後悔了,這不是說落微愛錢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連忙回過頭來解釋道。
“我知道,你……工作累不累?”落微貧開了話題。
“還行,就是……你知道我並不愛做生意,那些場合我都不喜歡,我喜歡和若彬一樣,在這種地方消磨時光,胸無大誌,是不是?”
“不是,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同罷了,挺好的。”落微低下頭,拿出手機來,一天了,他一個電話也沒打過,是太信任,太忙,還是根本不記得自己這個人了?
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打電話過去,他應酬的時候是不喜歡自己打電話的,何況今天是他的大日子,有很多社會名流會參加他的宴會。
隻是,這種場合,他不要自己……他選能言善道,長袖善舞的韓雨菲。
沉默、無言。
車開得有些慢,陸梓琛不想太快讓她回去,那樣想見她一麵,又是難上加難了。他突然羨慕起張若彬來,居然敢那樣衝上去約落微。
他也問過張若彬,為什麼要追到洛風來,難道是喜歡?
張若彬指了指他自己的心髒說:“老陸你以為我能娶媳婦,抱個女人上床翻雲覆雨?拜托,我便是好色,也隻能睜大眼睛看看罷了!”
張若彬有嚴重的心髒病,陸梓琛知道,所以張若彬去做一切他想做的事,並且盡力讓這些事完美。
對於落微,張若彬是欣賞的,甚至也可以說是有些喜歡,不過僅停留在喜歡上。
像他所說的那樣,除了看看,他還能怎樣?
媽的,要是自己也得了這樣的病就好了,就可以不顧一切衝過去對她說:我要死了,你和我好吧!
這樣想,會不會很弱智?
陸梓琛自嘲地笑了起來,落微側過臉看了他一眼,他這一路上也不說話,不是一個人笑,便是沉默,時光真是可怕,讓陽光的陸梓琛也變得深沉起來。
車,終於到了金璧。
他的宴會似乎才開始,不斷有社會名流往廳內走去。
落微皺了下眉,這時候進去不太合適吧!
正想著,一輛蘭基博尼呼嘯而來,卷起一片風雲,擦過他們的車,衝向了金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