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展鵬望著妻子,“看來還是要給繡莊捎話過去,讓阿蘭和冬雪快些回來。”
“不可。”楚慧珍道:“如果阿蘭和冬雪回來,蓮兒誰伺候?寒煙和我們的兒子誰伺候?”
“現在是民國,人人平等,不是滿清帝製,你的這些思想統統要不得了。”
一邊說著,朝西苑四周觀望著。
“我知道,這些我都明白”。楚慧珍道:“是阿蘭和冬雪舍不得離開我們啊。”
“慧珍,阿蘭和冬雪是宅院的下人,不是我們陸家的下人。哎,對了,阿蘭已經是我們的幹女兒,你不是已經許諾阿蘭會告訴艾琳的嗎?”
“有機會我會跟艾琳談談,拿回阿蘭的爹娘當年與宅院的契約。”
夫婦二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中邁進了正堂的門檻。
老夫人慈祥著麵容,“展鵬,慧珍。”
緊接著示意二人在她身邊落坐。
陸展鵬和楚慧珍驚喜著目光,相互看了一眼,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義母,您?”楚慧珍難以抑製內心的激動,“義母,您剛才說什麼,請您再說一遍。”
陸展鵬這才意識過來,近前一步道:“義母,你認出我和慧珍了,是嗎?”
老夫人不解的望著二人,嗬嗬笑了起來。笑畢,反問道:
“展鵬,慧珍,我曾經認不出你們嗎?”
“豈止是認不出,”楚慧珍道:“義母,在此之前您可是……”
“慧珍,”陸展鵬止住妻子,“過去的事兒,不要再提了。今日我們必須要慶賀一番,而且必須大賀特賀,讓傅家莊所有的村民知道這個好消息。不,不隻是傅家莊,還有烏鎮以及烏鎮方圓百裏。”
高興之餘,楚慧珍依然難以相信老夫人這麼多年的頑疾會突然痊愈的沒有一絲痕跡,如同從來沒有犯過頑疾。
“義母,您看著我,您確認我是慧珍嗎?”楚慧珍再次目視著老夫人。
繼而又手指著丈夫,“義母,您確認站在您麵前的這個男人是您的義子嗎?他叫什麼名字您告訴我。”
阿梅抿嘴笑著,“老夫人,先生和太太都高興得忘記自己是誰了,您就快告訴他們吧。”
哈哈……,老夫人爽朗的笑聲縈繞著正堂的每一寸位置,是那麼的歡快和舒心。
稍後收住笑容手指著二人說道:
“展鵬,慧珍,以為我在給你們玩變臉嗎?那可都是我的孫兒們玩的遊戲。有時候配合著他們玩兒是哄他們開心。”
陸展鵬夫婦這才確信老夫人清晰了過來。老夫人眼睛目視著門外。
“哎,都這個時辰了,功名和姍姍呢?為何沒有到來?還有艾琳,艾琳為何也沒有到來?”
話音未落,陸展鵬夫婦臉上的喜悅瞬間凝結了一下。阿梅近前道:
“老夫人,我是誰?”
“阿梅,你怎麼了?為何問這個問題?我眼睛不花耳朵也不聾。”
“可是,老夫人”,阿梅略顯猶豫,“孫少爺他,孫少爺八歲的時候就……,你還記得嗎?”
老夫人臉上閃出傷感,“是啊,我可憐的孫兒,我可憐的功名孫兒。”
緊接著重重的歎了口氣,“哎,阿梅啊,寒煙呢?小寒煙哪裏去了?為何不見來正堂請安?”
“寒煙她……”阿梅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義母”,楚慧珍道:“早餐的時辰已經到了,您是在這裏用餐還是去餐房?”
正說著,阿福走了進來,朝陸展鵬夫婦問道:
“先生,太太,老夫人的早餐已經備好……”
老夫人盯著阿福,“阿福啊,今早一起餐房裏用餐,你去東苑告訴艾琳。”
“老夫人,您……”
阿福驚詫著眼睛,“老夫人,我是阿福嗎?”
老夫人道:“你這個阿福,你不是阿福,那你說你是誰?”
阿福紅著眼睛,“老夫人,十多年了,您今天第一次沒把我阿福認作別人。”
老夫人掃視著大家,見各自眼中盈著淚光,說道:
“早知道會把你們一個個弄哭,我真不如一直混沌著。”
“老夫人,你可千萬別……”
大家異口同聲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