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立德離開劉醫生診所後,阿海又對劉醫生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烏鎮朝著傅家宅院的方向返回。
此時,宅院正堂的廂房內,老夫人靜靜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穩。
看著老夫人安詳熟睡的麵容,阿梅從床邊站了起來。
突然,老夫人身子吱愣了一下,恍惚著神情囈語道:
“白雨秋,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我不是有意的,是你自己不小心,我伸手出去,可為時已晚。”
阿梅望著老夫人,沉思了片刻,附下身子輕聲喊道:
“老夫人,老夫人,你醒醒。老夫人,你醒醒。”
睡夢中的老夫人對阿梅的呼喊似乎沒有一絲反應,依然驚怵著身子,顫抖著雙唇道:
“白雨秋,求求你,你放過我的孫兒,你已經帶走了我的兒子,請不要帶走我的孫兒。白雨秋,如果你真的想要索一條命的話,就把我的命拿去好了,隻求你放過我的孫兒。”
夢中的老夫人眼前閃現著一襲白衣的白雨秋。白雨秋對老夫人的祈求全然不屑,鄙視著老夫人。
“夫人,你可是宅院的夫人,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還是堂堂傅家宅院的夫人嗎?你的威議呢?你的犀利呢?你的冷漠呢?都到那裏去了?”
“白雨秋,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要你離開宅院,離開我的柏文。”
“是嗎?可是你卻要了我的命。夫人,我詛咒你,你會得到報應的,傅家宅院會得到報應的。”
一襲白衣的白雨秋伸出雙手卡向夫人的脖子。
“啊。”老夫人一聲驚叫,睜開雙眼。
阿梅握住老夫人雙手,“老夫人,老夫人,你又做夢了。”
老夫人驚異地望著阿梅,緩緩開口。
“這是哪兒?”
“老夫人,這是廂房,你的廂房。”阿梅道。
老夫人目光掃視著廂房內的一切,是那麼的陌生卻又是那麼的熟悉。
“阿梅,這是我的廂房嗎?”
“老夫人,我扶您起來,您好好看看。”
“可是,我剛才明明在……”老夫人戛然而止。
阿梅微笑著,“老夫人,那隻是一場夢。所以啊,您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今天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呢。”
“是嗎?”老夫人臉上透出驚喜。
老夫人的目光裏不隻有欣喜,更多的是惡夢醒來之後的清晰。
阿梅為老夫人梳洗完畢,安撫老夫人正堂裏坐下。
“老夫人,您稍等,阿梅去取煨好的湯藥。”
說完,正欲邁出門檻。
“阿梅”,老夫人叫住阿梅,“不用了,停止這碗湯藥吧。”
阿梅一怔,暗自審視著老夫人。老夫人的眼神和氣色看上去有些疲倦,目光中卻沒有了往日的呆滯。
盡管心中清楚,但阿梅依然想確認一下。
“老夫人,這怎麼可以?湯藥怎麼能擅自停止呢?劉醫生反複囑咐一定要按時按量給你服用,如果私自停藥,豈不是不利於你的健康。”
“阿梅,這段日子以來,我仿佛生活在一片混沌之中,可現在我感覺那種混沌的感覺已經沒有了,眼前一片光明和清晰。所以,已經沒有必要了”。
“那也不行,老夫人,這件事兒您自己不能做主,阿梅更不能替您做主,您必須遵從劉醫生的醫囑。”
“阿梅,你現在怎麼這麼拗呢?是不是我老了不中用了,所以你就不聽我的話了。”
“不,老夫人,阿梅尊敬您,愛戴您,感恩您對阿梅的厚愛,你如同我的母親。”
老夫人慈祥的微笑著,“那好吧,我就再服從您這個女兒一回。”
稍後,阿梅手中捧著一碗湯藥返回,老夫人一飲而盡。而後,又望著阿梅問道:
“阿梅,阿海呢?阿海去了哪裏?”
阿梅遲疑了一下,“阿海稍後就回。”
“等阿海回來,讓他轉告劉醫生一聲。”
“老夫人,不管怎樣必須經劉醫生診斷之後方可。”
西苑。陸展鵬從書房裏出來,朝著正廳的門口說道:
“慧珍,好了沒有啊?”
“來了,來了。”
說著,楚慧珍從廂房裏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