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春香戰戰兢兢地問道。
“我是這園中的花神,不過現在還不如死去的鬼魂。去年,你家小姐悄然離開了人世。你家老爺一怒之下拔了這滿園得花草。說是你家小姐看了這滿園得花草,傷神而死。像我這花神無形無體,掌管這滿園得花草。百花盛開時我容貌如花;百花枯萎時我年邁如白發老嫗。現在,如果不是閻君念我可憐無依賜給我一具女屍,我將如清風四處飄蕩,如流水隨意滿流。我心中的一腔怨恨有誰知道?可笑的是殺害你家小姐杜麗娘的凶手不是我花神而是她的生身父母杜寶夫婦。”
這一句話如一聲響雷在春香的頭頂炸響。
“這不可能。我家老爺和夫人不可能殺死她的親生女兒。”
“當然了,你家老爺和夫人不可能直接殺死你家小姐,不過杜麗娘的死卻與他們有關。那一天,你家小姐伏在這長凳上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吃罷早飯,杜麗娘來到前廳來給父母請安。
“爹娘萬福。”
“麗娘,最近詩書讀的如何,聽說你把陳最良,陳老夫子攆走了,可有此事。”她的父親好像有點不高地說道。
“爹爹,那陳最良是有些學問,隻不過老邁昏庸講解詩文曲解詞意。女兒自作主張讓他回老家頤養天年去了。”
“你說他講解詞意不通,你舉一個例子讓我聽一聽如何?”
“比如說,《詩經》中有詩雲“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關關’二字,他說是鳥叫聲。什麼鳥能關關地叫呢?分明是關在籠中之鳥的“關”,和鳥叫聲有什麼相幹?“
“你這丫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詩經》中有後人披曰:“關關”就是鳥鳴聲。分明是你不學無術還說人家曲解詞意,真是豈有此理。”
“爹爹,想那古人作詩,寓意何在,後人也隻能推測而已。向來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想這‘關關’二字也許就不是鳥叫聲也未可知。”
“強詞奪理,反正陳先生被你攆走了,說說無防。”
“爹爹,陳先生雖然走了,天下教書先生多得是。女兒聽說嶺南柳夢梅很有學問,何不請來教女兒讀書如何?”
“嶺南柳夢梅是有些名望。隻是他肯不肯放棄書院來這裏教書。好吧,明天我就讓春香去一趟嶺南。”
第二天早晨春香出發,傍晚時分便領著柳夢梅來到前廳來見杜寶。杜寶用懷疑的目光把柳夢梅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說道:“春香,是不是柳先生不在家,你把他的學生請來充數。”
柳夢梅當時窘得臉色通紅,一時語塞、手足無措。
“老爺,他就是嶺南才子柳夢梅,不會有錯。”
杜寶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春香看出了老爺的心思說道:“老爺,你是不是擔心小姐和柳先生孤男寡女,相處不便,春香可作伴讀,終日不離小姐半步。
杜寶點頭應允,隻是仍舊心事重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