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次見麵(1 / 2)

難怪詩人說:“清明時節雨紛紛。”春香來上墳時,太陽還在雲層中穿行,誰知不久便陰雲密布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她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大約走了二、三裏路,忽然看到在山腳下綠樹掩映之中,有一座古刹廟宇。春香欣喜異常,上前看時,卻見大門的橫匾上有“碧雲庵”三個字。才知道是一座尼姑清修的庵堂。

春香推開庵門走進了院內。聽到腳步聲,從正房走出來一位年長的道姑。

“女施主,外麵雨大到裏邊避避雨再走吧。”

春香點了點頭跟著老道姑走進大殿。

“師傅法號如何稱呼?”

“貧道忘塵,俗家姓石。”

春香走進大殿脫下上衣掛在風口,又在大殿內找了一個木凳坐在大門旁,兩眼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發呆。

大殿內香煙繚繞。眾位抑揚頓挫的頌經聲和木魚有節奏的敲擊聲混合在一起,時高時低如海麵上起伏不定的波浪一陣陣衝擊著春香的大腦。不久,春香聽著這催眠曲似的誦經聲,頭腦有些困倦,索性站起身來到大殿外。

大殿外東西兩廂房是道姑們安寢的地方。隻見朱窗碧瓦,簷牙高起,玲瓏秀美倒和大殿的威武壯觀相得益彰。如果沒有女尼們進進出出倒像一富戶人家的宅院。

雨一直下個不停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天空越來越黯淡了。春香又回到大殿門口,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有些焦慮不安。

“女施主,不要著急回家,如果雨一直下個不停的話,今晚就住在庵內吧,”忘塵道姑看出了春香的心思從裏麵走出來說道。

“多謝師傅,隻是有些不太方便吧。”

“有什麼不方便的,庵內都是些女流之輩,晚上你就放心休息吧。”

夜晚,春香躺在西廂房內卻怎麼也睡不著。半夜十分,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小。

“娘子,你讓我等的好苦呀。”春香躺在床上隱隱約約聽到東廂房內有男人說話的聲音。春香大吃一驚,急忙披衣起床。

此時,雨已停院內已靜寂無聲。春香躡手躡腳來到東廂房窗下側耳細聽,卻沒有半點聲息。她又悄悄地回到西廂房,躺在床上,心中卻忐忑不安。直到黎明時分才模模糊糊睡了一覺。

第二天,洗刷完畢春香來到大殿內來見忘塵道姑。

“師傅,你這院中東廂房內是不是有男客居住?”

“女施主開什麼玩笑。碧雲庵乃女尼清修之地,哪能留男人在此居住。”忘塵道姑慍怒道。

春香知道如果再強辯隻能是自討沒趣。可是又不甘心就此罷休又說道:“我昨天在雨地淋了半天雨,昨晚又受了風寒,早晨起床頭痛的厲害,少不了要在此多打擾幾日。不過我不白吃白住,每天多給香火錢就是。”

“女施主說的哪裏話。庵堂寺廟本來就是佛家道家普渡眾生,行善積德之所在。隻是女施主在此居住不歸,家中父母又要掛念。不如一會兒貧尼為你熬一碗薑湯發一發汗,下午還是趕路的好。”春香無言相對,可是卻怎麼也不甘心就此罷休,望著院內的積雨春香靈機一動又有了主意,忙說道:“道長,不是春香賴在這裏不走,你看昨天下了一天一夜雨少不了路滑難走,如果真的不小心摔倒如何是好?”

“女施主說的也有道理。好吧,你就在此再歇息一晚,等明天路幹些早早登程。不過,晚上沒事不要去院外走動,現在世道亂的很,出了什麼事我們可不負責任。”

“多謝師傅關照。”春香說完給忘塵道姑深深地鞠了一躬走出了大殿。

晚上,春香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半夜十分,她披衣起床,隔著門縫向外張望。東廂房不知什麼時候已亮起了燈光。春香急忙打開門,小心翼翼地來到東廂房窗下。她用手沾了一下地上的積水,輕輕地潤破窗欞上的紙,借著小孔向裏觀看。隻見屋內靠牆角鋪著一張床。床前坐著一位麵容清秀的公子正手持一副畫卷細細的觀賞。那位公子麵容雖然清秀卻是眼窩塌陷,麵黃肌瘦一臉的病容。她不看還罷,這一看,驚的春香目瞪口呆。這分明是她已故小姐杜麗娘的自畫像。她清楚地記得在入棺時,老夫人將這幅畫像放在了小姐的身邊。那畫像上麵小姐題的一首詩依稀可見。現在,怎麼到了這落魄書生的手裏,莫非這書生不是人是陰曹地府一風流公子?

春香嚇得筋骨發軟,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又悄悄地回到了西廂房,心中仍舊打鼓似的跳個不停。“既然是小姐的未婚夫,也應該是我春香未來的姑爺。是人也罷,鬼也好,小姐總算有了伴。我害怕幹什麼應該高興才對。想一想她的小姐杜麗娘在冥界男歡女愛,卻沒有她春香的存在,又禁不住流下淚來。可是,轉念一想,如果是老爺找人臨摹了一張留作紀念又不小心流落在民間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