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兒,我來晚了。」
仿佛從天際傳來的聲音,如此熟悉,似一陣春風暖了那冰冷的心。
雲初蕊仰望著那紅色的身影,狹長的單鳳眸正含憂帶歉地瞧著自己。眸底的情竟綿長依舊,幾分愛戀,
幾分思念。她的眸濕潤,脆弱仿佛找到了決口般。癡癡地望著他,不明白為何每回在他的麵前都能那麼自然地流露心底的脆弱。
閻皇心底抽痛,雲初蕊盈淚的模樣生生揪住他的心。該死,他本該早日出現的。如果早日出現,歌兒便不會經曆這麼多的痛,是他的錯,如果早知會發生這麼多事,在魔界之時,他就不會放她離去。骨節分明的手指抬起,溫柔地抹去她睫毛上的淚珠。
「歌兒,不要哭。」
雲初蕊怔然,她哭了嗎?心裏的悔多過痛,恍然之間,又回到前世的蝴蝶穀。她是那種色澤斑斕的蝶,
翩翩起舞間,紫色的蝶含寵帶昵地望著她,柔情萬千;然而在他們幸福的時候,背後的白蝶卻在默默流淚。再恍然,白蝶化作了今世的楚臨風。第一次遇到,他眼神晶亮地望著自己。也許在那刻他的心裏便有了她,可是她呢。猶記著在魔界她的拒絕換來他的絕望;猶記得在林家堡時她要求他作自己的大哥時,他那聲‘如你所願’。當時,他的心亦在流著血淚吧。前世、今世,她欠他的情都無法償還。可是現在他又為她丟失了性命,她是禍水,是禍害。
「他死了。」
冰冷的淚不停地滲出,閻皇抹了又幹,幹了又流。這般的歌兒如此令他心痛,即時是前世被雙親的漠
視她也不曾如此的傷心過。這刻,他突然羨慕起楚臨風來。即時他已經離去,但他卻將永遠留在歌兒的心裏,抹不去痕跡。
「我知道。」閻皇輕語道,「這也許就是蘇玉的宿命,但是歌兒你不應該難過,應該替他高興。死去的隻是蘇玉的肉身,他的心魂卻回到蝴蝶穀,他會有新的開始。」
「對。」想起那離去的白色影子,雲初蕊點頭。「他會有新的開始。」是希望,也是祝福。苦了兩世情,唯有忘了她,他才會有真正的幸福。
雲初蕊的眼淚也澆在藍弦的心裏,比起閻皇,他做的不夠嗎?為何蕊兒的脆弱總在他的麵前流露?很害怕,害怕蕊兒的舉止便是她的選擇。不要,即時他做得不夠。他也不要放手,他會努力、努力變得跟閻皇一樣,隻要她不會放棄他。難道他們之間沒有前世的美好,但未來他會給予她更多的幸福。
夜瞳莫名其妙地瞪著突然出現的男子,他又是誰啊?一身紅袍衣袂飄揚,黑發如墨隨意披散在肩。幾分柔順,幾分淩亂,狂野而慵懶;那張臉美得邪乎,尤其那雙狹長的單鳳眼,眼梢微翹,妖嬈邪魅極了,仿佛能勾人似的。渾身上下都透著邪氣,不,應該說是妖氣。突然,他似乎明白了原來現在出現的男子不是人而是妖。而他與那白衣女子如此親昵,想來必是親侶。可是先前那白衣女子不是跟另一個紅衣男子很親密嗎?頭腦搞不懂。不過不管他們三人究竟關係如何錯綜複雜,也不管這妖何等厲害。反正今天他來了,便走不了。
「你們商量好了嗎?」夜瞳嘴角上勾,邪肆地瞧著他們。「是不是舍不得他?」手指著地上的楚臨風。
「那就一起去陪他吧。」
「陪他的不是我們。」閻皇也挑眉邪笑,「我想楚兄正在等著找你算帳。」
「哦?」夜瞳把玩著發絲,「你就這麼自信能傷到我?」他可是妖與人結合的後代,天生法力,後又
利用處子的血魂練就了無上的法力。
「試試不就知道了。」閻皇笑,手臂將雲初蕊朝藍弦懷裏推去。側眸說道,「保護她。」
紅色身影似疾風直竄夜瞳麵前,寬袍展飛。紅色的光芒在掌心竄出,雙掌疾出,快如閃電。
「喲,果真是妖。我們其實還算同類。」夜瞳足尖點地,身子騰空而起。黑色的發絲翻飛如絮,血眸
望著閻皇手裏的紅色光芒笑道。「你要不要考慮跟著我?」然後讓我吸了你的血液,就真正的妖力高增了。
「我跟你可不是同類。」閻皇邪笑,雙掌動作毫不疑遲。「我的血統可是純正的。」暗諷他是雜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