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蓉就站在身後,遲疑了下,她上前踏了兩步,來到零點的身旁,說道:“你的事情,我聽師傅說了。”
“哦。”零點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麵,表情之中沒有任何波瀾,自嘲說道:“那你是來諷刺我的嗎?你不也說過,我不是好人,或許我這種壞人應該早早的死去。”
“對不起,我們沒能治好你。”端木蓉落寞的低下頭顱,語氣中充滿了歉意。
零點愣了片刻,充滿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居然會向他道歉?
零點把繼續目光轉向鏡湖,眼神漆黑而幽深望著,就像暗無雜色的蒼穹:“沒事,我這又不是病,你們當然治不好。”
“不是病?”端木蓉一愣。
“不能治的病……是命。”零點苦澀的微笑。
“要怪就怪我命不好吧,我倒覺得這樣挺好,我就可以找個像鏡湖醫莊的地方,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安安靜靜地度過這一生。”
他坐得挺拔的身影背對著的方向,端木蓉微微轉頭,初陽的餘暉灑在他刀削的眉上,陰影籠罩著的一雙眼睛裏,似有千重山萬川水般厚重的神色,說不清是孤獨,還是什麼別的東西,或者什麼也不是。
“你不怕死?”端木蓉詫異的看著他,她覺得任何一個普通人在死亡麵前都會露出恐懼的神色,偏偏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害怕。
“每個人都會死,我為什麼要怕。”
何況他已經死過了一次……
他盯著身旁的地麵不語。風刮過耳邊,有呼呼的聲音灌入耳中,他坐在風中,整個人安靜得仿佛早已飄離很遠很遠。
果然……
如師傅說的一樣,劍客殺人人殺,毫不愛惜身體,不在乎生命,傷的永遠是自己。
師傅常對她說:一定要遠離江湖中的劍客,他們手中的劍,傷人。
她知道,師傅用盡一生等待一名劍客,而那個人,再也沒有回來。
隻是她不明白,傷人的究竟是劍,還是人?
“對了,有件事情我要請你幫個忙。”
端木蓉回過神,轉頭問道:“什麼事?”
零點默然了半響,緩緩道:“我身體的狀況請你們務必保密,我希望天下間除了我們三人,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端木蓉說道:“就連那個小女孩也不例外嗎?”
“尤其是她,千萬不要和她提起這件事情。”零點慎重的說道。
“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