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叫淡憂。”瀟竹影鬆來了她,又恢複成了她原先見到他時的模樣。瀟竹影彎腰撿起地上零落的玉冠,隨手便將淡憂淩亂的頭發輕輕束起用玉冠紮好,對她輕微一笑“‘淡憂’此名甚好。剛剛是瀟某唐突了,錯將你當成了我的一位已故的友人,若是嚇到了你,在下便給你賠個不是。”

淡憂微怔,仿佛仍沒有從瀟竹影剛剛的動作中緩過神來,為什麼他會把這件事情做的如此自然,而她為何又從心中冒出了一種習慣之感,和那讓她都不知所措的歡愉。淡憂連忙整理情緒,抬頭望著瀟竹影道“哦,沒什麼,淡憂隻是稍有受驚罷了,想必那位故友在公子心中的一定無比珍重吧,竟會使公子這樣仙人一般的人物都失去了理智。”

瀟竹影深深而又輕柔的望了望淡憂,又抬頭看著那於枝頭上麵傾灑的月光,嘴角揚起了一絲絕美的弧度“是比在下生命還要重要的人,而如今我絕對不會讓她再離我而去。”說完又望著淡憂,那眼光柔得仿佛如那三千春水幻化而成,有那說不進的柔情,在月光的傾灑下,淡憂仿佛以為自己在做一場夢一般。

這個夢中有她,有他,還有那再次重回那心頭的同心線。

天地如此浩大,終是緣分的牽引,讓他重新遇到了她。

明月當空,一個馬車飛馳於這林間小道之上。馬蹄輕揚,行如烈鳳。

淡憂淩源和鹿兒坐在這寬敞的馬車之內,這車以雲樟木為車骨,玉華石為內飾,雖在外麵看來與普通的馬車相差無幾,可裏麵卻是貝闕珠宮好生的氣派。

淡憂望著這車中的一切,嘴角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淩源兄的馬車真是讓淡憂羨煞不已啊。”淡憂隨手擺弄著一個紅絲吊墜抬頭望著淩源。

此時的淩源再無平時的嬉笑之情,扭頭望向淡憂,漆黑的雙眸似一個無底的深淵讓人看不出絲毫的波瀾。淡憂一怔又不緊在心中暗暗感歎,此人真的是那個總是嬉笑她的淩源嗎。若真是,一個人的變化又怎會如此之大,她雖知道這個淩源絕非簡單之人,卻也沒有猜到他的身份竟是如此尊貴。淡憂又望了望這輝騰的馬車,然後望向那個漆黑的眸子,收起了那掛在嘴邊的隨意的笑“淩源,你究竟是誰。”

“我是這盛和王朝的三皇子,也將會是使這天下歸元的君主。”淩源絲毫不掩飾他眼中的欲望。

淡憂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也仍被淩源的話搞得一驚,他竟然是個皇子!“哦?請三皇子恕淡憂眼拙,與你相交數年卻不曾知道你竟是千金之軀。可皇子殿下又為何來淡憂的這個小茶館?”

淩源輕歎“淡憂,我有一事相求。四年前我於一個商賈之手看到了你雕的一個玉環。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於玉上。這等雕琢手法我僅僅見過一次,那便是在那虎符之上。我原以為白老先生今生從未收過弟子,可我暗中多年的調查才知道,原來白甘遠有一閉關弟子,他將他畢生所得都傳於了她,以及他那聞名於天下的流蘇刻法。而那人便是你。”

淡憂愣住,他竟然說她是白甘遠的弟子。五年前的失憶讓她忘卻了一切,他現在於她說的竟像是天人之聞一般。“三皇子,雖說我承認我的雕功不凡,但若說我是白甘遠的弟子倒也是謬讚了淡憂,而就算是一切都如三皇子所說,那你找我又所謂何事?淡憂一生不喜繁文縟節,更討厭那勾心鬥角。恐怕廟堂之高的壓抑絕非淡憂所能承受的。若是三皇子想要將淡憂卷入那爭主浮沉的陰謀之中,那麼還請三皇子另尋他人。”淡憂望向淩源,靜靜的陳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