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垂暮,可淡憂與鹿兒仍在這密林之中四處遊蕩。淡憂環顧四周,她們似乎將這裏的每一處都轉了個遍,卻仍找不到她們來時的小路。

鹿兒怯怯的望著淡憂“掌櫃的,我們。。。”鹿兒的話沒有說完,如鹿般的雙眼滿是恐懼。淡憂搖頭安慰道“這千蓮山,眾人慕名而來觀這千蓮盛開之境,人多之地便無那野獸可言,若是今日我倆出不去,便當是一次晚夜遊景。”

雖說淡憂這麼安慰著鹿兒,可心中卻是暗暗焦急,她來之時明明已經暗下標記,每走一段便會撒上一些靈花粉,就是以防這若是跟丟,也好找到回去的路。這靈花粉在黑夜之時便會發散著暗紫色光,雖說並非太過明亮可也足以找到回去的路。而淡憂環顧四周,卻怎麼也找不到那淡淡的亮光,難不成是他人特意所為。

千蓮山頂,竹影與淩源一直暢談至月上涯頭。

“瀟兄,逸臣仍有一事不明。你說這千蓮山是你我祖先相遇之地,也更是瀟家之人還願之地。雖說此地岩壁頗陡,卻也絕不能保險說這裏再無他人能來。來此地談論此等大事,是否稍有不妥。”

“這點請三皇子放心,我已在這布下了迷途鎮,若非按照指定之路來的人,便絕無可能上這千蓮山頂。”瀟竹影淡笑,清輝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更襯得他如仙似畫一般。可他的雙眼卻比這清冷的月光還要淡上幾分。

“迷途陣。”淩源念著這三個字,臉上瞬白。“瀟兄我早聞這迷途陣,若是逆入此陣者,恐此生再無出還的可能。況這迷途陣七曲八折,沒多走一步,便會入這陣眼更深。若是一入這陣眼,便會瞬時命屬修羅。瀟兄,恐怕我的一個友人便困於此陣中了。解鈴還須係鈴人,我非這瀟家之人,並不懂這迷途陣的奧秘,還請瀟兄速將我那友人救出,空若是她們進去那陣眼,即便神人如你,也回天乏力了。”淩源焦急的說。

瀟竹影眉間微皺,輕閉雙眼,感知著這迷途陣法。時隔不久便睜開雙眼。“三皇子請放心,你這友人如今並未入這陣眼,瀟某這便去將其救出。”

淩源聽完這句話鬆了一口氣“那便有勞瀟兄了。”

瀟竹影起身便向著涯下飛去。淩源望著這步若禦風般的身影。心中不為深思,世人都謂這瀟竹影為紅塵中的仙者。可若是仙者,又怎麼下這索命勾魂的迷途陣。血洗寒蟬,暗下迷途。恐這幫助他的並非什麼仙人,而是一大修羅。淩源踱步到涯前,望著這星宿瀚海,廣陸無垠。嘴角微揚“可此人卻甚得我心。”

淡憂望著身邊早已熟睡的鹿兒,又望著那皎月疏影,心中不為一歎。忽然似有一個白衣身影在這漆暗的密林中走出。月光撒在他的身上帶著如水的光華,淡憂忽然一怔,這個人為何同她夢中的那個白衣素影如此之像,同樣是月下之林,同樣是白衣勝雪。淡憂輕晃腦袋,努力克製著腦海中一遍一遍重複的那個畫麵。

瀟竹影望著眼前的這個人,身體瞬間僵住,淡淡的眼神中仿佛掀起了萬丈波瀾,他快步來到淡憂麵前,雙手扣在她的雙肩上,猛地向自己這裏拽來。雙眼死死地望著淡憂。

淡憂被這突然的一幕嚇了一跳,雙眼驚恐的望著眼前的這雙眸子。原本漆黑的星眸如今卻泛著妖孽般的猩紅,目光深沉的望著她,仿若要將她融進自己心中一般。

“你是誰?”瀟竹影嗓音再也不起原先的淡然如水,變得無比的淩厲,眸子如那無星無月的黑夜一般,讓人無法看透。緊接著修長的雙手握住淡憂頭發上的玉冠,輕輕一拉,潑墨般的秀發於風中散落,萬千發絲盡落於胸。

淡憂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想要將其推開,可他的身子猶如堅硬的岩石一般,如何也退不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麵前總有一種壓迫感,心仿佛快要跳出來了一般。不敢望著他的眼睛說道“這位公子的交友方式可甚是奇怪啊莫非不是我們盛和王朝的人。對待第一次見麵的人還真是夠‘熱情的’,莫非將我錯認為公子的舊友,可淡憂卻從未見過公子呢。可如今在此處看見公子就請你幫我一個忙,若是公子認得回去的路,請將淡憂和在下的侍女帶出,淡憂將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