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探勘的酒會。”他說,順手飲了一口酒。

“挺無聊的。”她笑應,雙目仍然盯在牆上那幅作品,牠正巧是隻虎頭鯊。

“也許酒會是有點無聊,但這個主持酒會的人,可是隻無人能近的虎頭鯊,很有魅力。”

她怔了下,雙眸又看了看自己的作品,低喃:“虎頭鯊?”心頭漫過不安的情緒。

“對,虎頭鯊。這人叫殿狂君,是君臨天下幫的成員之一。聽過君臨天下幫的事嗎?他們是由五個大學同學組成的,如今在各自的領域獨領風騷。這隻虎頭鯊殿狂君跟我還有點私交。”他繼續說。

水影一聽到“殿狂君”三個字,手機旋即掉在地上。

想起在夏威夷被殿狂君剪掉的頭發,她的呼吸變得十分急促。

“喂——喂——水影——”拉菲爾直喚道。

她這才彎下身子拾起手機,麵無表情地說:“我會準時出席。”

收線後,她馬上令搬運工將這幅虎頭鯊作品拆下來,“換掉它!”

她要將它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雖然它是她得意的作品之一,但一想到它和殿狂君劃上等號,她就火冒三丈。

由殿狂君主辦的石油探勘酒會,在紐約可算是盛事一樁,不但紐約的大亨幾乎都會出席,就連其他州及海外的名流都在受邀之列。

當然,這樣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美女做伴。每位權貴的身邊,都跟著一名盛裝赴宴的美女,毫不輸給一年一度的奧斯卡頒獎典禮。

香檳美酒、音樂舞群,讓整個會場顯得很熱鬧。在一批批的俊男美女入場後,男主人殿狂君也上前向來賓致意。

這時,拉菲爾出現在門邊,侍者大聲地報著他與女伴的名字,殿狂君立刻迎了上去。

他隻瞥了一眼俊拔的拉菲爾,便睇著他的女伴,他想知道她是不是雷震君與向彤結婚時的那位女儐相。

一見那健康的棕色肌膚,還有那嘲世的唇角及烏黑瑩亮的秀發,他知道,她就是如假包換的“水影”。

夏威夷一別,他們就各忙各的,得知她將開攝影展,才知道這黑美人魚,在攝影界小有點“名氣”。

今晚,水影穿了一身雪白的合身長禮服,斜肩開襟的設計,將她勻稱的手臂及完美的身材,完全勾勒出來,站在拉菲爾的身邊,真的十分登對。

而他的女伴水卿君就沒有這麼豔冠群芳了。因為她才從病理室匆匆趕來,無暇打扮,盡管她的美有別水影,但在身高上,水卿君就顯得有些吃虧。

雖然他無意將她們拿來比較,但還是有著一般男人的習性——見到女人總會“評頭論足”一番。

“嗨!恭喜,你的酒會看來冠蓋雲集,辦得十分成功。”拉菲爾伸出右手向殿狂君致意。

“沒有你的出席,一切將會黯淡無光,誰不知你是紐約市裏響丁當的大人物。”殿狂君馬上接話。

“過獎了,君臨天下幫的殿狂君也不遑承讓。”拉菲爾這時瞥了殿狂君身邊的女子一眼,感覺自己像是在哪兒見過她,但他也沒再多想。

“好了,我們別再互誇了,先介紹一下自己的女伴吧!這位是我的女伴,也是我的同學——水卿君小姐。”

拉菲爾勾起一抹應酬的笑容睇著水卿君,道:“晚安,水小姐。兩位,也容我介紹我身邊這位才情洋溢的水影小姐。”

“嗯,見過。”殿狂君故作疏離狀。

“見過?”拉菲爾有些吃驚地望了水影一眼,好像在問——怎麼沒事先告訴他這事?

麵對殿狂君,水影拋了一記冷淡的笑容,“拉菲爾,我不知你的朋友,就是那個會剪斷女人頭發的殿先生!”

“剪女人頭發?他會幫女人剪頭發?這——”拉菲爾誇張地低嚷,“太浪漫了!兄弟。”

水影馬上糾正他,“浪漫?很抱歉,絕不是你想的那樣。因為那個女人氣炸了,隻差點沒用魚槍射他。”

拉菲爾頓時爆笑出聲。他已經知道那個被削頭發的倒黴女人是誰了,畢竟,有誰比水影更會用魚槍?

看來,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至於在夏威夷已有數麵之緣的水影及水卿君,也頷首微笑向對方致意,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對話。

“是那個女人自找的!”殿狂君立刻還以顏色。

喔喔,看來,這二人的過節不小!拉菲爾在心裏大笑。

但,未來誰也說不準,於是他笑勸:“兄弟,女人要哄、要寵,但不要罵、不要打,這樣她們才會完全臣服於你。”

“好了,不談女人。喝點酒、談些賺錢經,要來得實際些。”殿狂君岔開話題。

“也對。Baby,抱歉,剛剛忽略你了。”拉菲爾故意這麼稱呼水影,還將她的手拉近自己的臂彎中,他想看看殿狂君會有什麼反應。

果然,殿狂君立刻皺起眉。

水影當然不喜歡拉菲爾對她表現得太親昵,但一見殿狂君那鄙夷的眼神,她便賭氣地決定“勉強”配合演出,讓這個殿狂君認定她就是拉菲爾的“新歡”。

拉菲爾瞥了一眼水影。果然,這妮子沒有抽回手,可見她也有互別苗頭的意思。

拉菲爾決定再玩個遊戲。

他假意呼應殿狂君的話,“賺錢是我的最愛,但女人在某些時候更勝金錢遊戲。”

“沒錯。”殿狂君也依樣畫葫蘆的將水卿君的手掛在自己的臂彎裏。

這回,換水影的雙眼閃著詭誕的火光。

至於水卿君,則低聲地對殿狂君說:“殿,你在幹什麼?”

殿狂君不作答,就是將水卿君的手卡得死緊,然後對著大夥笑,“今晚會是個難得的夜晚。”

“我相信,我相信。”拉菲爾笑著呼應。

這一晩,四個人各懷心事,並在應對進退中大玩文字遊戲。

石油探勘酒會在一片熱鬧聲中接近尾聲,殿狂君站在門邊一一向來賓道別,等到賓客散得差不多時,拉菲爾拉著水影的手往門口走去,還故作步履蹣跚的模樣,差點摔到殿狂君的跟前。

殿狂君一把扶持他,眉心不自覺地蹙了下。

記得拉菲爾向來是“千杯不醉”的,今個兒怎麼醉了?

下一秒鍾,他果然聽見對方的意圖——

“兄弟,我醉了……可否麻煩你送水影回她下榻的飯店?”

“不用了。”這話出自水影的口中。

殿狂君不理會水影的拒絕,徑自問道:“難道你的司機也醉了?”

“我早讓他回家抱老婆了。連我自己都得叫出租車回家呢!”他仍裝醉。

殿狂君覺得好笑,不過也沒打算讓他難堪,“拉菲爾,很抱歉,我必須送另一個水小姐回去。她的醋勁兒很大,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拉菲爾心忖,好個狡猾的家夥,竟然拖水卿君下水?不過,沒關係,他還有辦法!

“那你就先送你的水姑娘回去,再送我的水小姐回去,這總可以了吧?”

“拉菲爾,不用了,我住的飯店離這兒不遠,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水影可不想當皮球,被人踢來踢去,又出聲道。

“不成,一個女孩子晚上獨自走在紐約街頭,太危險了。”拉菲爾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