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燕國長公主為女兒梳好頭,將女兒寶,貝得什麼似的紅狐步搖插到頭發上。“看看,燕燕多漂亮?這世上,沒有誰不喜歡我們家燕燕的。快換衣服去,和娘一起吃飯。”
蕭綽自衣櫃裏拿了件深藍色半長兩邊開叉胡裙,配紫紅色皮腰帶,白玉帶勾。下身穿和腰帶一色的束腿馬褲,黑色瓢形跟腳鞋。這時,沒離打了水進來,蕭綽洗了臉。往哪裏一站,北國女子的英姿,誰見了,都會失神。
“娘,我不和你一起吃了,我要出去吃。”她說著,就要往外走。
“你自己去?”燕國公主明知故問。
“找韓德讓陪了去。”蕭綽停住腳,臉上淡染紅雲。
燕國長公主笑道:“他母親今兒個回上京,他送出城去剛回來,現正和你爹在前廳說事呢。”
母親的笑讓蕭綽沒由來的一陣心虛,含糊的嗯了聲,她的臉愈加紅了。頭也沒敢回一下的,急急跑出母樣的視線。
留守府前廳,韓德讓和蕭思溫分主客落座。
蕭思溫今天一身墨綠色常服,斜倚著坐在椅子上。由於天氣悶熱,他喝了口放在桌上的涼茶,手裏拿個大蒲扇來回扇風。手指著桌上放著的遼宋邊界地圖道:“宋打算在益津關築城,你有什麼看法?”
韓德讓雖有一半的契丹血統,但就古代從父思想,他在契丹人眼裏仍不折不扣是個漢人,他也喜歡漢人裝束。由於契丹於太宗時,開始施行南北麵官製,以漢人製漢。遼皇帝坐東麵西,且契丹尚左,即北。太宗時,太後也臨朝。是以,太後坐北,穿契丹族衣,皇帝坐南,和漢官著漢衣。這一政策,到了天順皇帝這裏,一直延續。
今天他一身銀色長衫,頭發也是同色發帶係上。他正襟危坐,沒因為熱或蕭思溫不修邊幅而使自己放輕鬆。他瞅著地圖,道:“我國決不能讓宋將城築成,要不然,後患無窮。益津關入我腹地一百多裏,若他時宋以此為基地,我國燕雲十六州將會被他慢慢蠶食。”
蕭思溫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可是發兵,又沒有名目,我已經將這一消息送上去多時,但皇上一直沒下旨,咱們要是妄動兵馬,恐被人說詞。”
“其實不用動用大隊兵馬,可以采取迂回戰術。派暗哨盯著,他出兵築城,咱們就派少數騎兵加以騷擾,他們回去,咱們就撤兵。如此反複,他們也不敢出大兵來攻,長了,自然就入棄。”
蕭思溫扶掌大笑:“正和我意,正和我意。這樣既不用打仗,又可能有效的製止他們的妄想。德讓,你能留在這兒幫我,真是老天在幫我。”
韓德讓謙遜,揖手道:“留守謬讚了。”
“唉,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拘謹了,不好,不好。“蕭思溫不頗認同。他還要說什麼,卻被打斷。
“韓德讓,韓德讓!”隨著嬌喊,蕭綽一陣風似的刮進來。“爸!”算是和蕭思溫打過招呼,拉了座上的韓德讓就往外走。
“燕燕,你幹嘛去?”對於女兒的無禮,蕭思溫目瞪口呆。
“幹嘛?有事?”蕭綽回頭瞅父親,語氣很衝,像是質問。
“嗯……”女兒一立眼,北方大漢立時變成小綿羊,放底聲音道:“沒事,可是你這樣跑進來,又跑出去,也和爹說聲,去哪裏啊?省得爹擔心。”
“去踏青!”蕭綽脆快道。
“嗬!”韓德讓樂了“三小姐,踏青是春天好不好?現在天氣這麼熱,沒事,人們都躲在陰涼地方避暑。”
“是啊,燕燕,眼看著就快正午了,還是別出去了,小心中暑。”蕭思溫隨聲附和。
蕭綽兩眼一瞪,對兩個男人道:“我要出去踏青,就是冬天也去踏。隨本小姐高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