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托翁的書齋(1 / 2)

看到了托翁書齋的火光,有誰知道,照耀世界的光芒,就是這位老翁窗內的燈光?

太陽已經西斜,剩餘的時間,一刻抵千金今天托爾斯泰看樣子很累,我來後給他增添麻煩,實在過意不去我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出了小屋正房的樓上,響起彈鋼琴的聲音,亞小姐在安慰父親吧我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地踱著步子,托翁下樓來了,他把我領到書齋的陽台上。

陽台的椅子上攤開著正在閱讀的英文書,是關於緬甸的著作談話提到《安娜·卡列尼娜》和《複活》的日文翻譯我對托翁談起了以《我之宗教》為主的他所謂再生後的各種著作的日譯本,談了有關“無我之愛”的運動托翁提到一位受迫害者的波斯覺醒者的事,詢問了日本基督教的現狀他說,泛神該不該舍棄過一會,他拿出一部俄文書,說:“這是我編纂的,集合了日日服庸的金言,一天一個問題”你看,這裏有福音書上的句子這裏有哈伯特·斯潘薩,再加上自己的見解我天天打開很熟讀默思,這是我的祝願等著吧,你的生日是十月二十五日吧?

很遺憾,這書還隻有上卷,到六月三十日為止。”

托翁領首,一邊翻書,一邊閱讀:

馬爾他啊,馬爾他啊,你為這麼多事情憂思煩神,理當得以實現的隻有一個。

人若不去救世,而是一心尋找自我救助的辦法;不去解脫人類,而是一味尋思自身的解脫,那麼為拯救世界人類而盡力這句話,又怎能得以實現呢?

人若由解決一切外在的問題轉向解決人類當前的大問題,也就是思考如何才能獲得真正的人生這個大問題,那麼其他一切外部問題自然就會獲得解決。

“最後是我的話。”托翁合上書。這對於我真是最美的贈言。

陽光薄薄地照在陽台上,書齋已經昏暗。托翁問我今後的行程,他說要為我開具介紹信,隨之扭亮藍色的中型台燈,坐到了書齋的桌子旁邊。得到他的允許,我呆在他的書齋裏,看了看周圍。托翁的書齋約有十鋪席大,兩張黑漆的紅木桌子,兩把椅子。屋角放著黑皮沙發,牆壁間有一架小書櫥。桌子散亂的書籍裏,有法文的《社會主義心理》著作。四壁掛著好多畫像,西邊的牆上掛著五幅拉斐爾的麵孔,頭頂微禿,頭發灰白,稀疏,低垂的前額,刻滿了深深的皺紋。他整著眉,一邊歎息,一邊運動著鵝毛水筆。算起來,托翁明年就到虛歲八十了。這位暮年的預言家,形骸日漸衰弱,然而內心卻烈火方熾。他的形象令人肅然起敬,甚至使我淚下。托翁分別寫了到聖彼得堡和到莫斯科的介紹信。寫完,他把筆插到筆套。他一手擎著燈,站起身來,對牆上的畫一一作了說明,這裏有亨利·喬治的已故葛裏森的哥哥的像,有北美合眾國不抵抗主義的先驅、已故葛裏森的像,據說是他孩子送的在葛裏森下邊,是一位畫著怡然自得的農民的油畫我問托翁,托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