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晨雞第一聲長曉。
鴛鴦交頸,比翼雙fei,
大婚已至,兩府皆是一片喜慶祥和之態。賀客絡繹不絕,兩府上下忙的不可開交。
國舅府。
銅鏡中的女子肌膚白皙似雪,容色飄渺豔麗。青黛眉,明眸如清泉,瑤鼻櫻唇,宛若九天仙女下凡,明媚之中卻不失端莊雅秀之氣。
身邊的侍女將嵌著玉石寶珠的鳳冠扣在她的頭上,奢華的裝飾將他的絕世容顏襯托得越發絕美。
沉甸甸的鳳冠壓著了她烏黑光亮的發,也壓著了她朦朧緊張的心。
他,會是她的良人麼?
從今以後,她便要為人妻了。
含淚告別雙親。
然而,此時的玉堂春,心早已麻木,娶親仿佛於己無關。木訥得看著一副副狡猾的嘴臉,點頭,回禮,而已。
鼓鑼交鳴,吉時已到,鳳冠霞帔在身,如畫內心忐忑不安。
玉堂春騎著高頭大馬,走在迎親隊伍前麵,暗紅的華衣下仍是那悲淒的寶藍。
是的。
玉樹臨風。
有誰見,明亮的雙眸無焦而漠離。
空氣中,除了涼意,是那四方飄至的祝福,與歡笑。
如畫,就這樣,搭著喜娘的手,身旁,碧兒。
帶著父母準備的奢華紅妝,一步一步地走出雙親的視線,走出純淨青澀的少女世界,出嫁。
起轎,返府。
紅綢飄揚,鑼鼓震天。
是夜,涼風過隙。
如畫獨坐新房,蓋頭過肩,隔絕了外頭的嘈雜萬分,喜氣洋洋,卻不想,蓋頭內的佳人也是小鹿亂撞,緊緊張張。
心中,想了一萬次夫君的容貌,或胖或瘦,或高或矮。
等待,等待,等待。
終於,酒席盡了,客人散了,新郎,也來了。
漆黑的高靴鑲著黃金邊。一步一步,靠近。
眉頭緊鎖,內心的惶恐,不安達到極致。
是他?
是他來了嗎?
四周,靜悄悄的,空氣,微薄。
她感到深深的寒意,不隻是仲秋。
頭皮一陣發麻,“夫……夫君?”銀鈴般嬌嫩的嗓音,遲滯的輕喚。
前方,沒有傳來回應。
玉堂春僅是用那疏漠而無焦雙眸,淡淡的流離,輕掃鳳繡蓋頭下的朱顏。
他的心已隨詩嫣,她對他而言,毫無意義。
靜默地坐下,無言。
久久的安靜,如畫隱約感到不對勁,纖手自行撩起蓋頭,對上那如玉的臉龐。這便是她的夫君。
皮膚細膩白皙如凝脂,溫文儒雅。劍眉星目且青絲垂天,不失霸氣。兩種截然不同的竟巧妙融合,散發璀璨異常的光輝。注定讓他不凡。
如畫,為自己嫁給這樣一個美郎君而暗暗欣喜,卻又在那不知名的一瞬落寞傷神。
高傲的貴氣掩蓋不了悲淒的傷痛,璀璨的的雙眸隱藏不了蕭瑟的落寞。風霜傲骨,又是何隕落了他華麗麗的英姿颯爽?
久久的對峙,玉堂春的心早已飛離他方,空洞的瞳孔倒映不出佳人的影子。
如畫心有不忍,輕輕的抱住早已僵硬的軀體,好涼……
鳳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