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陳倉暗渡(2 / 3)

“呀!”南宮淩風驚呼起來,“原來魚兒哥哥居然做皇帝了?”

風如塵見他喜不自禁的樣子,驚異道:“你說什麼?”

南宮淩風笑著道:“風將軍有所不知,這個永曆皇帝原是我一個結拜兄弟,叫魚兒的。”見他還是茫然不解,便道:“這其中的緣由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明白的,你還是說說密使的事情,你當如何處置?”

風如塵點點頭道:“南明密使每次入我朝,均由我安排在仁川的接頭人事先通報於我,以便順利通關過卡。但這次接頭人發回的信鴿卻蹊蹺受傷,從傷口來看,它是被武林高手用飛鏢之類的暗器所傷,接頭人極可能已經暴露。而巧的是,我剛從使館回來,鄭命壽卻再次命我前去商議事情,這其中諸多蹊蹺之處不得不令人生疑!”

杜無昔道:“難道鄭命壽已然知曉密使的事情?如若他已知曉,風將軍此番前去必然凶多吉少!”

風如塵咬牙道:“我乃朝鮮王廷一品大員,又與那虜使素無冤仇,我倒看他能將我如何!”

南宮淩風皺眉道:“不然,鄭命壽為人狡詐,思慮縝密,如無真憑實據,他斷不會用這種未經證實的消息來為難風將軍。隻是此刻召見,恐是欲借故絆住風將軍,再秘密派人截捕密使也未可知!”

風如塵神色痛苦:“倘若真如南宮少俠所言,那密使一旦落入鄭命壽之手,我朝鮮王廷豈不要再遭受如‘六使詰責’(注:順治7年,清廷察覺朝鮮借口日本尋釁而擴軍備戰的意圖,遂派鄭命壽等六名使臣入朝,核實情況,詰責孝宗大王,罷其用事大臣,朝鮮史稱“六使詰責”。)那樣的政治災難?甚至再次遭受虜賊的鐵蹄踐踏?”

南宮淩風道:“當務之急便是趕在他之前與密使接上頭,將密使妥善安置隱蔽。隻要密使不落入他手,他也無可奈何。”

風如塵一籌莫展:“依我對那虜使的了解,此刻我官邸四周必然布滿了眼線,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掌控之中,我豈敢輕舉妄動?”

南宮淩風望望路月姬,路月姬會心一笑。南宮淩風便道:“我們不妨將計就計。”便附在風如塵耳邊耳語一番。

夕陽淡淡的光輝照在“將軍府邸”的大門上。大門前的雪地上,許多叫花子三五成群的坐著,不時偷偷瞧著大門。

這時,大門忽然打開,風如塵牽著一匹白色駿馬出來,翻身上馬,朝東邊街道而去。那個身材瘦削的叫花子揚揚下巴,三個叫花子便站起來,尾隨在風如塵身後。

過了一會兒,大門又打開了,一個身著鎧甲的武將走了出來,後邊跟著個武官,牽著匹白色駿馬。那瘦削叫花子一見嚇了一跳,忙揉了揉眼睛再看,驚得張大了嘴巴。原來,大門裏出來的不是別人,卻還是風如塵。沒等他回過神來,風如塵已跨上馬背,向西而去。

瘦削叫花子急忙對兩個叫花子低聲交代一番後,親自率五個叫花子匆匆跟了上去。

又過了一會兒,大門裏又出來一個風如塵,身材、模樣毫無差別。餘下的兩個叫花子隻得尾隨他向南邊街道而去。而將軍府邸大門外的兩個門子如見鬼魅,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最後,大門裏才出來四個勁裝打扮的人,跨上駿馬沿東街飛馳而去。

卻說那跟隨風如塵往西街去的幾個叫花子,見那風如塵一路走走停停,每過一家商鋪,都要下馬進去,半晌才出來。幾人都被他磨蹭得十分煩躁。最後,風如塵才在一家古玩店裏挑到件滿意的東西,吩咐夥計包好,拿著出來,一路不再停留,竟折轉向西南的使館而去。

使館門前,風如塵下馬,等守門士兵通報後,便與隨行武官進了使館。

那瘦削叫花子忙上前對守門士兵亮出腰牌,問道:“剛才進去的可是風將軍大人?”

那士兵用生硬的漢語道:“回稟大人,剛才正是風將軍奉命前來會見通事大人。”

瘦削叫花子傻了眼,忙對五個叫花子低聲吩咐幾句,自己便進了使館。那五個叫花子忙從偏門進去,一會兒便換了勁裝,騎著快馬出來,向東疾馳而去。

使館客廳裏燈光閃爍,將幾個人的身影搖曳不定。大廳上首坐著個胖胖的中年人,身後立著四個麵色陰冷的勁裝漢子。那中年人皮膚紅潤,麵無胡須,神情甚是驕慢。下首坐著風如塵,隨行武官卻在他身後按劍而立,警惕的盯著中年人身後的四人。

中年人拿著風如塵送給他的翡翠馬看了看,便擱在茶幾上,再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才微笑道:“風將軍,這麼急把你請來,實為一件緊急大事,還望將軍大人不要見怪。”

風如塵欠身道:“通事大人客氣了。大人雖為大清重臣,卻對我朝政事殫精竭慮,多次不吝悉心賜教。我朝兩班大臣對大人無不感激涕零,都將聆聽大人教誨當作榮幸,怎敢有絲毫懈怠之意?”

鄭命壽聞言心想:“他的話雖然句句是恭維之詞,卻暗含諷刺指責我幹預朝鮮政事的意味!”當下便佯作不知,卻道:“風將軍,前些時日到邊關巡查,可曾聽見什麼逸聞趣事?”

風如塵一愣,卻冷冷道:“在下去邊關,身負巡查重責,豈有搜羅逸聞趣事的心思?”

鄭命壽笑道:“將軍無此雅興,但本官卻喜好收集逸聞趣事。這次入貴朝,本官一路收集,卻聽到一件耐人尋味的趣事,風將軍是否有意一聽?”

不待風如塵回答,他繼續道:“這是貴朝流傳的一則故事,說的是一隻狼,總想著打敗老虎。於是,狼偷偷地磨礪爪子和牙齒,日夜不停,很是勤奮。終於,狼磨礪出了鋒利的爪子和牙齒,一爪可以將兔子筋骨撕碎,一口可以將山羊五髒咬爛。它以為自己完全可以打敗老虎了,它洋洋得意的上門向老虎挑戰。當它張牙舞爪衝向老虎時,老虎僅用了一隻爪子,便將它踩成了肉泥。可憐的狼,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到頭來竟做了老虎的一頓美餐罷了!”說到這裏,他微笑著望著風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