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我更近了些,麵頰幾乎就要觸碰到我的,滿是笑意的眼神牢牢擒住我躲閃的目光。
“你方才去哪了?”
“我……帶孩子們去散步……消消食……”
“隻是孩子們?”
“還有小白和陸子雨……”
“還有呢?”
“還有碰巧遇上的沈玉。”
他作為難狀道:“這可怎麼辦才好呢?夫君我也想要消消食……”
聽了此話,我如獲重釋,連連提議道:“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我們去消消……”
我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就已被他欺身吻住,那一瞬間,腦袋炸開甜蜜的信號,整個人覺得酥軟地厲害。
好一會兒後,我才抓住僅存的理智,擋住他欲解衣的手,微喘道:“不行,你手上還有傷……”
“不管了,你要先幫我消食……”
所有的話又都被封在了喉中。我閉上眼睛,和他陷入一場綺麗的迷夢中去。
翌日,梳妝鏡前,沈鏡在幫我梳妝,我二人皆穿著素白裏衣,似普通的尋常百姓生活。
我端坐著,看著鏡中的他仔細認真地為我梳發,他的眉宇深刻又細膩,真是好看得不得了,感覺著他溫柔的梳發手法,覺得時間即使靜止在這一刻也不為過。
他梳發的手忽然頓了一頓,又繼續往下梳。
“怎麼了?”我問他。
他笑笑,眉目清綣,柔聲道:“沒什麼,有一根頭發纏上了梳子而已。”
別院中的鳳凰花樹已長得很高,大約明年就會開花。院中植下的那些花木,也長高了不少,隻不過這冬天已至,葉子都落了不少。
我坐在鳳凰花樹下的秋千上,看著如雪花般不停飄落的鳳凰小葉,小白趴在我的腳下,屋子裏是孩子們的嬉鬧聲,當然還有陸子雨這個大齡兒童的笑聲。
陸子雨在屋裏嚷嚷:“阿漪,快來,地瓜烤好啦!”
“好!”
我們幾人圍在火爐邊,手裏拿著燙手的烤紅薯,止不住地呼呼吹著。
“來,辰兒,哥哥幫你吹好啦,你吃我的!”小娃娃十分豪氣地將手中的紅薯遞給辰兒。
辰兒麵上一紅,靦腆地接過,道了聲“謝謝哥哥”。
陸子雨遞了一半紅薯給小白:“小白你要不要來一點地瓜?”
我道:“小白不吃地瓜,它要吃肉的。”
見小白不理會他,他隻得悻悻收回手,又笑嘻嘻同我道:“我覺得小白近日與我越發親近了,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要同我一同困覺,它真是越發離不開我了。”便說便將薯肉塞入嘴裏。
雖然陸子雨說的話我半句都不相信,但從好的方麵來說,小白終歸不寂寞了,有陸子雨這個大齡兒童在身邊,怕是想安靜地睡個午覺也是不能。
小娃娃抬了個頭,看了看我,低下頭去吃了兩口紅薯,驀地,又突然抬起頭來,走到我身邊來,指了指我的頭發,道:“呀,姐姐,你長了根白頭發耶。”
白頭發嗎?
聽到這話的辰兒也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一同察看。
“很明顯嗎?”我問他倆,“那辰兒幫娘親把白頭發拔下來可好?”
辰兒應了,用帕子擦了擦手,踮起腳來幫我拔白頭發。他剛撥開黑發絲,一旁的小娃娃便立即嚷道:“呀,裏頭還有一根呢。”
辰兒輕輕將兩根白頭發拔了下來,遞與我看。那兩根白發的發根仍是黑色的,但其他部分卻已白得晶瑩。
辰兒問:“娘親,剛才辰兒可是拔得疼了?”
我眉目舒展開來,道:“怎麼會呢,辰兒動作可輕了呢,娘親甚至都沒有感覺到辰兒已將頭發拔了下來。”
陸子雨道:“看來阿漪你可要多吃點芝麻,多睡覺了,年紀輕輕就長了白發,這可不太好。”
這有什麼,以前我們班還有個男生是少年白呢,滿頭白發,我這一兩根白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再說,我到了這個年紀,也應該有一兩根白發了。所以我對此事也並沒有上心。
回到弈城已經快兩個月了,這兩個月裏應是我最快活的時光之一。轉眼年關將至,宮裏的年味已漸漸濃了起來,萬先生和萬夫人被接進了宮中同我們一同過年。宮裏的老裁縫過來給兩個小娃娃量做新衣。
小娃娃胖了一些,整個臉顯得圓潤不少。本來我們是沒有發覺,是同他別了幾個月的萬夫人看到所提時,我們仔仔細細一看,可不是胖了些嘛。
小娃娃嚷嚷道:“小孩子本來就在長身體,自然會胖咯。就算我胖,辰兒還不是一樣喜歡我。”
我忍著笑說道:“好啦好啦,正在長身體的小孩子,趕緊過去讓裁縫給你量尺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