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朵忽然就紅了起來，可能是天氣太熱了些。如果沈鏡生在現代，憑這個長相和撩妹的手段，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妹子。雖然在古代，被他禍害的妹子已經不少，承苑裏那些少女八成都對他情根深種了吧。
經過此番的賞荷活動，沈鏡的“生氣”便告了一段落。
那落水的小姐果然是達官貴族的小姐，且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家的千金。稍稍一打扮，明豔之中又帶了些清純，帶著禮物款款來東宮謝恩。
此事我並不知道，因著那個中午我在花坊待著，回去時是近身伺候的小丫頭告訴我的，是沈鏡接待了她。
就寢時，我問沈鏡覺得那小姐如何。如果他真喜歡的話，把她娶回來，這樣我就可以脫身了。
他倚著床榻看書看得認真，隨意“嗯”了一聲。
“你覺得她好看嗎？”
“嗯。”
“多好看？”
“嗯。”
他根本就沒有在聽我說話。我歎了一聲氣，準備跨過他屈著的腿下床去取一本書。
“要去幹什麼？”他問。
“拿書來看呀。”
“天色晚了，對眼睛不好，早些睡吧。”說罷，合上書卷將床頭油燈吹熄。
我悶悶地躺在裏側，道：“問你話也不好好答，看書也不給，你這個人真難伺候。”
“長得挺好看的，就是心機重了些，沒興趣。”他回答我前邊的問題。
“心機重？”我納悶，感覺挺清純的呀，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不可能心機太重吧。
他“嗯”了一聲，又想起什麼，道：“明天給我做那什麼雞塊吧，還挺好吃的。”
什麼什麼雞塊，人家叫雞米花。我應了，又問：“那丞相千金明日可還來？”
“怎麼，你要一並做給她吃嗎？我不允許，從今往後，這道菜你隻能做給我吃，旁人你就不要理會了。”
“要是皇上讓我做呢？”
“你就把手剁了吧。”
他回答得隨意，我卻心神忐忑，要是哪日皇帝真的讓我做這道菜，我就要成為曆史上第一個因為雞米花而失去雙手的人了。
沈鏡今早起晚了些，好像今天挺清閑的，懶懶地撐著頭，隔著帷簾看著正在梳妝的我，慵慵懶懶地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因是剛醒，他說話有些暗啞磁惑。估計小丫鬟之前沒接觸過這樣的男子，沈鏡一說一句話她的手就抖一下，盡力克製著卻還是將我的眉毛畫出了一道長線。
“奴婢該死……請……請世子妃恕罪！”
我歎了聲氣，道：“這樣吧，你去廚房吩咐一下廚娘，說我待會兒要去那裏，讓她給我準備上次我需要用的食材，去吧。”
那小丫鬟如蒙大赦，急急地退了出去。
“她怎麼了？”沈鏡皺著眉走到我身旁。
怎麼了，還不是因為你。我腹誹一聲，拿起青黛準備對著鏡子描眉，待看到鏡中時，手中青黛顫了一顫。朦朧水鏡中，身側人衣襟半敞露出大片胸前玉肌，均是肌理勻稱，烏黑發絲披散如墨，從好看的美人尖兩側滑落，鼻若雪峰，一雙狹長鳳眼微眯，頭微微低著看我，從鏡中角度看去，整個人朦朧而妖冶，就像霧中簇著的一團沾著晨露的紅色罌粟。
“沒……沒什麼。”
別說是那初來乍到的小丫鬟，連我都要仍不住看上幾眼。
他扶著我肩膀，細細打量我的臉，忽然笑道：“哦？原來是眉毛沒畫好，還挺像一條蚯蚓的。”
“哪有，隻不過是多長了一些。”
他拿過我手中的青黛，用手帕將眉毛擦淨，將我下巴微抬，很認真地開始幫我畫眉。他纖長素白的手指在我眼睛上方煞有介事地移動，他的眉如墨畫，斜斜地向鬢發延伸，不需要過多的修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