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占卜師(2 / 2)

小白怎會再傷人,難道隻是因為我這兩日不在?我出門前明明都同它商量好了呀,這事情絕對有蹊蹺。但我現在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小馴獸師,根本沒法將小白弄回來。得提早證明我的身份才是。

“現在白虎不在,證明你的身份難度更加大了。搞不好這是那細作的主意,我回到帝都的消息八成她早就知道了,是故將白虎調離,將你調到城外,到時候動手殺你可就方便多了,這丫頭倒是有幾分厲害。”

“那眼下我們該如何呢?”

“擇日不如撞日,這話雖然說得不錯,但今日著實有些晚了,不如我們明日就麵見聖上,將一切事情說清楚,證明你才是原來的天女。”

“不知前輩打算如何證明?”

她衝我“嘿嘿”一笑,“山人自有妙計咯。”

如此事情便定到了第二日早上。

皇帝高坐,之下列坐著皇子與公主們。我瞅著一旁同那假天女端坐著的無衣,心下很不是滋味。

“皇上,臣前日夜觀天象,發現星宿異常,是故回京稟告聖上。”

那皇帝有些疑惑,問前輩:“不知愛卿占卜到了什麼異常之處?”

前輩的目光射到假天女身上,麵色一沉,道:“假凰求鳳,意亂天道,殿上坐著的天女乃是假的,臣身後的馴獸師才是真正的天女,眼下大婚在即,望聖上明鑒!”

殿上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可眼風裏,那假天女正麵色不改,一杯茶正喝得起興,完全沒有被揭穿的慌張。

“愛卿怎知你身後女子為真天女,而列坐著的天女則是假的呢?”皇帝問道。

“稟聖上,臣身後這女子雖然麵容迥異,但的確是真的天女無疑,列坐著的天女乃是被掉包的細作罷了。臣可以將假天女鑒別出來。”

無衣坐在那裏,一身淺青藕色衣,像一幅攤開的水墨畫卷,清雅雋永,看向我的目光淡若遠山雲霧,任憑投石也泛不起一絲漣漪。

前輩又拱手說道:“臣聞天女初入宮時,聖上派人給她點上了特製的守宮砂,這守宮砂程序複雜,難以祛除。臣想鬥膽請聖上恩準,允許臣用特製的藥水試試二位姑娘身上的守宮砂,倘若能祛除者,便是假天女無疑。”

這主意倒是不錯,我初入宮時,皇帝確實派人給我點上過特製的守宮砂,那點砂的師傅還說了,除非是同男子同房或是剜了,否則這守宮砂是除不掉的。

宮人將藥水呈上,前輩將藥水倒在帕子上,讓我挽起左手袖子。我抬眼看了看無衣,心中既忐忑又喜悅,隻需要這藥水一擦拭,我便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挽起的手臂,潔白如藕,半顆痣也沒有,更別說是守宮砂了。眾人嘩然,連前輩也愣在了當場。

“啊……啊咧?莫不是右邊?”說罷她將我右袖也挽起。

當初守宮砂是點在我左邊的,右邊手臂自然也是空蕩蕩的。

“怎麼回事呀?”前輩小聲問我。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她讓我冷靜一下,自己去檢驗那假天女的守宮砂。奈何那假天女的守宮砂如何擦拭也祛除不掉,她滿臉尷尬地走下來,衝我搖搖頭。

我看著那假天女,那假天女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眉宇輕挑,頗有挑釁意味。我癱坐在地,胸口起伏得厲害,怎麼會是這樣,我手上的守宮砂哪去了,怎麼會這樣?

明明是一場揭穿假天女的計謀,最終卻變成了一場不自量力的鬧劇,變成了坐實她天女身份的最好證明。

後來的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我同前輩被冠以欺君之罪,打入天牢。我並未想到這樣的結果,本以為是我身份被證明,然後歡歡喜喜嫁給無衣,不曾想卻被自己送入了天牢,還連累了一道的前輩。她其實大可以將責任推卸到我身上,回森林中過她逍遙的日子,大不了被罷免官職克扣俸祿而已。

一隻身體扭曲得厲害的老鼠正吊在半空驚恐地瞪著我,衝我張牙舞爪。而撚著它尾巴的前輩將它在我麵前甩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