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知道我背上有顆痣的?”
他伸出手指,輕輕刮刮我的鼻子,笑道:“自我見你第一日起,我便知道你背上有顆小肉痣。你猜我怎麼知道的,嗯?”
我紅著臉,看著眼前清雅脫塵的無衣,好久才憋出話來:“莫非,你偷看我洗澡了?”
他眉眼輕輕舒展開,像月下泛著波漪的湖水,“非也,非也。”
忽然記起我第一次見他時,他確實說過我同他並非第一次見麵,那就意味著在那之前,他便已見過我。不過,那確實是我第一次見他。莫非,他同我第一次見麵,是在我並不知曉的時候。
他忍不住笑著提示:“我同你第一次見麵,和彩燈節那日無異,隻不過當時你睡著罷了。”
與彩燈節無異,那麼就應該也是在樹上,不過,還睡著了?
對了,是有那麼一日,墨長羽被皇帝叫去,我躲在樹上睡覺,朦朧中感覺自己有從雲端墜落的感覺,難不成真的掉下去,然後被無衣接住了……
“你掉下來的時候,就像一隻翩躚翻飛的蝶,我接住你,難免觸碰到你的身體,自然也就碰到了你背上的痣。”
怪不得怪不得,原來當真是掉下去了。
一朵清雅的木芙蓉自窗外探入,玲瓏笑嘻嘻地跑進來,一身鵝黃又恢複了女兒柔情,哪還有那日分別時的傷感憂愁?
她嘰嘰喳喳同我說了許多一路上的見聞,獨獨沒有提到雲眠。從她話語裏我才知,嬰城已歸了連齊,她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都在跟從父親練武和學兵書,為的就是繼承父親大業,保家衛國。此次,南下南關城,也是奉了父命來護無衣周全,隻不過是晚了幾日,同墨長羽一同前來罷了。
“姐姐,那你這些日子去了哪裏呀?我寫了好多信給你都也隻是石沉大海,他們說你離世了,我一點也不信。果然,你還好好的在這裏,雖然眼下是受著傷。”
她這麼一問,我便又想起了雲雨閣,想起了此時正備受煎熬的沈流景,心中滿是酸楚,看著樹上競相爭豔的芙蓉,不由得輕歎一聲。
“待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再告訴你吧。”
披了披風,便打算到院子裏走走。雖秋風盡起,這芙蓉花也不見蕭蕭,倒也盡可人意。這青石板還未走得幾步,便見折廊處有人匆匆走過來,瞅那莽漢模樣身形氣質,不是許將又會是誰?
一旁的玲瓏說道:“這呆子,怎麼來了……”
一聽這話,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這許將,估計不知道怎麼惹到這小妮子了。
“為何你說他是呆子?”
“整天熱臉去貼鳳棲梧的屁股,不是呆子還能是什麼?”
談話間,許將便已行到了我們麵前,估計平時被玲瓏嫌棄慣了,麵上有些掛不住,隻是一副負荊請罪模樣。
“不曉得天呂菇涼身體咋樣咧,許將當真四愚笨至極,那日在雲雨閣竟然沒有認出天呂菇涼,才讓菇涼流落在外,實在四許將罪過,許將真應當罪該萬死!”說罷,便打算跪下。
“確實是該罪——該——萬——死。”玲瓏一字一句嗆他。
我急忙伸手攔住他,誰知他力氣甚大,差點把我帶倒,幸好玲瓏及時扶住了我。我拉了拉正欲生氣的玲瓏,對慌張起身的許將笑道:“不礙事,不礙事,我傷已好得差不多了。”
“我那時戴著麵紗,你自然認不出我,再說了,那時候不是傳聞我已離世了嗎,認不出我並非你的過錯。許將軍請不要過於自責。”
“話雖然這樣說,我還是覺得我有天大的罪過。”
我想了想,提議道:“許將軍若是覺得心中過意不去,改日請我吃飯便可。將軍覺得如何?”
許將一想,覺得此主意甚好,點點頭道:“好,帝都有一處酒樓飯菜特別地好,等我們回去咯,我請菇涼去大吃一頓!”
請吃飯果然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許將這個耿直憨厚的老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