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不動,他笑著同我解釋道:“姑娘,你腰間的荷包,是我不小心掉下的,還請姑娘還給我。
原來並不是我想的這樣,他並沒有認出我。我壓低了聲音問他:“你憑什麼說這荷包是你的,可有什麼證據?”
他遲疑了一會兒,將它的狀貌描述得分毫不差。
“這位公子,不知怎麼,我格外喜歡你這個荷包,不知能否將這荷包贈於我?”
“這個荷包出自在下未婚妻之手,繡工著實拙劣,雖是如此,卻是我倆的定情信物,怕是不能夠贈與姑娘。”
未婚妻……,我的眼眶微微一熱,無衣他是將我做未婚妻來對待的嗎?
“原來如此。”我假意了解,想要半坐起來,卻不想手下一滑,整個身子從樹枝上偏離開來。
似乎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感覺,空氣有香甜的氣息,墜下的身體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讓人忍不住貪戀。我對上他那雙清澈的眸子,心中忽然一動,還未來得及說什麼,穎光的聲音已在我耳邊炸開。
“雲哥哥!”
無衣將我放下,衝我點頭微笑。穎光公主有些吃醋地挽了他的手,悶悶地看著我。
“菱兒,我找到你送我的荷包了。就是這位姑娘拾到的,我們應該好好謝謝她才是。”
穎光送給他的?那麼照他剛才的話,他口中的未婚妻,便是穎光而不是我了。
穎光嘟著嘴埋怨,目光隨之看向我,絲毫沒有對我有任何的懷疑。
“喔,都說了不用特意回頭找了,大不了我再為你繡一個就好了嘛。不過,這位姑娘的臉……”
右手隨即撫摸上臉,我用低柔的聲音回她的話,防止她認出我來。
“我相貌著實不佳,故得時時戴著麵紗,免得唐突了眾人。”說完便把荷包取下遞給無衣,眼風裏瞅著穎光的神色有些懊惱,這荷包的遺失八成和她有關。
無衣接過我的荷包時,我的心裏仍悸動得厲害,所幸有麵紗遮臉,看不見臉上的變化。他倆離開時,皎潔的月光投在他們背上,當真是一對羨煞旁人的玉人。
他真是忘得幹淨,未對我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連眼神都不多看過我半分。倒是他口中的未婚妻,他看著她的時候有那麼些寵溺。
月光太明亮,我垂了眼,心中幾許惆悵,歎息著走開,他忘了我,忘得這麼幹淨,我不是應該開心嗎,怎麼就落淚了呢?他們說他閉門不出一月有餘,這份感情,當真一個月就可以忘得一幹二淨。罷了罷了,他忘卻最好,記得也罷,又關我什麼事呢?螢染月已死,如今我是宋漪,是雲雨閣裏賣身葬父的醜女。
可我沒想到會在三日後見到墨長羽,他看上去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卻點了最烈的灼春,一杯接著一杯,兩頰被生生逼出兩片紅暈,仍不舍得擱下酒杯。
鳳棲梧陪他坐著,白衣紅袍,二人許久無話。
我放下簾子,將端著的灼春兌了些茶水,搖勻了,央了青蓮替我送進去之後,見他對新送的灼春沒什麼異議之後,我便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