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例沒有給無衣回信，約了雲眠和玲瓏到花園中散步。
玲瓏今日打扮得很仔細，眉眼盡是歡喜。她說了很多笑話，極力想逗我們發笑，連隨行的宮人都能窺出她的心思。
我將一朵梅花插入她烏黑的發鬢，更添她幾分嬌豔。她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問我：“十二公子會喜歡這麼的俗豔的姑娘嗎？”
“這不叫俗豔，叫人比花嬌。”我亦小聲回她。
圍著石桌坐下，低處的小亭看著高處的景致別有一番致趣。
“改日我也要到五哥那裏拿幾盆山茶，布置成周邊這個模樣。”
他的話又撩撥了我的心弦，昨晚那一幕又浮現眼前。不願再去想那個場景，我隻有悶悶的喝茶。
倒是玲瓏接話得快：“那有什麼打緊，公子若喜歡，我父親園中有很多珍貴的品種，改日托人送來給公子。”她雖接話得快，語氣卻是難得的斯文和溫柔。
“喔？”雲眠一聽興致立刻來了，“不知城主家園中有哪些茶花品種？”
玲瓏估計沒注意過品種的名字，嘴巴微張，想了很久都記不起花名，隻得含糊回道：“……就是很珍貴的品種，我聽父親說過，但不記得名字了，從沈國拿回來的。”
雲眠點點頭：“沈國的茶花一向很好。”
玲瓏眼中有些失落，應是在因為沒記住花名而懊惱。
誰想在喜歡的人麵前出糗呢？於是我小心提醒她：“玲瓏，糕點……”
她立馬激靈，又重新燃起希望，從身後的侍女手中接過錦盒，滿心歡喜地打開。
石桌上是滿滿的兩層桂花糕，隻有一層是桂花糕和不知名的糕點。
“那麼多的……桂花糕？”雲眠有些皺眉。
“吃不完可以帶回去吃的。”玲瓏很誠懇地提議。
雲眠搖搖頭，讓小太監把他的錦盒端上來，打開是一些晶瑩剔透果凍狀的糕點。
“近日我喜歡上這些了，桂花糕倒有些厭了，不如嚐嚐我的吧。”
桌下，我輕輕碰了他的雲靴，衝他眨眨眼。他回過來的眼神有些無可奈何，攜了些堅決。想必他已知曉玲瓏的心意和我的小九九。
但我仍是厚臉皮地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入他的盤中，笑吟吟對他道：“這個糕點是嬰城來的廚子做的，和宮裏邊的桂花糕很不一樣，嚐嚐，說不定你以後又愛吃桂花糕了。”
他隻好勉為其難地吃掉了那塊桂花糕。玲瓏麵上才又有了一點笑容。
準備回去時，我借口要去看小白，讓雲眠送玲瓏回去。雲眠點頭答應，明明是笑意吟吟的眼睛，卻讓我感覺到他在忍著向我翻白眼的衝動。玲瓏則是笑逐顏開，衝我會意眨眼。
我讓清月先回去，自己往小白那裏走。走到一個拐角，突然被一個力道拉了過去，頓時陷入一個溫暖寬大的懷抱，我原以為又是刺客，剛要張嘴驚呼，耳邊傳來一句溫柔的話語。
“別動，有人跟著你。”
聽到他的聲音，我慢慢放鬆了下來。果然，有一個機警的小太監疑惑地走了過去，而我倆恰好躲在牆門後邊，他毫無懷疑地走了過去。
他溫暖的胸膛緊靠在我身後，空氣中有些微妙。幾分鍾後，我不露痕跡地從他懷中出來，靠在一旁的牆上。
“小螢，你今日怎麼沒回信？”
“天氣太冷，不想提筆寫字。”想起昨晚那一幕，我轉身就走。
他眉眼彎彎地跟上來，繼續說道：“昨夜，宮人同我說，你來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