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不行。
有陸時洲的強大基因在,元禮絕對是株好苗子。
平日裏我也感覺到元禮其實是聰穎的,隻是不太喜歡學,總是玩東玩西的。
沒轍,我板起臉,“陸元禮,你不聽話是不是?那老師就要走了。老師拿你爸爸錢來教你,要是教不好你,老師不走也會被你爸爸趕走的。”
他揪住我大腿上的褲子布料,軟軟道,“老師,爸爸不敢的。”
說他人小鬼大,他還真機靈上了。
我假裝生氣,掰扯開他肉感十足的手,“那老師自己走,老師不喜歡不聽話的學生。”
見我扯他,他撅起嘴,眼睛裏頓時水汪汪的。
我登時心軟,但我硬起心腸,往外走。我忍住沒看背後,小家夥追在我身後喊,“老師,我去寫作業,我去做練習……老師你別走。”
可憐巴巴的聲音,讓我覺得自個兒罪孽深重。
但我繃著,轉過身,“陸元禮,你保證?”
“保證。”他用手背擦眼淚,抽噎道,“爸爸說我是小男子漢。”
我適才軟下臉色,走到他跟前,扯出紙巾擦拭他的眼淚。
此番一鬧,陸元禮不敢瞎鬧,我說什麼做什麼,別提多乖。
可這小眼神,走透著股可憐勁。給他分析課文、題目時,我裝作沒瞧見。等到讓他自己寫作業時,我親了親他的臉蛋,“元禮好好學習,老師會一直喜歡元禮的。”
他吸了吸鼻子,眼睛比春泉還軟,“好。”
退出門去,我給他安靜的空間。
我來回在走廊踱步,還是不相信陸時洲。他為人光明磊落,且能力卓越。但在我搬家的事情上,我總覺得他會動點手腳。
倚在牆邊,我打給存在手機裏的中介號碼。
那人十分熱情,舌燦蓮花。
我詢問他是否幫我找房,他熱絡地說陸時洲已經托他聯係,已經有不少合適的地方,正等著陸時洲去看。
掛斷電話,我感慨:這個社會表現上看臉,其實是看權勢啊。我聯係中介,這個人拖了好久不見動靜;敢情陸時洲一出手,半天沒過去都可以去實地勘察了。
好在,陸時洲是正兒八經幫我找房,這差別待遇我就當不知道。
學習,午休,學習。
元禮今天估摸真被我嚇到,半點不敢懈怠。
我怕我心軟以後就拿不住他,於是我堅持原則讓他學到規定時間。等他寫完,我現場給他批改。他還緊繃身體,巴巴看我。
“元禮,你先玩會玩具,老師批完再給你講解。”
他小心翼翼:“老師不生氣?”
翻過一頁作業,我回:“元禮要是知道什麼時候讀書,什麼時候放鬆,我就不生氣。”
不知道他聽沒聽懂,小家夥笑得挺燦爛,“元禮聽老師的話。”
我跟他講完後,讓他晚上再溫習溫習。
他抱著書本,信誓旦旦說好。
終於,我笑出聲,彎身牽住他的手,“老師帶你去散散步,然後等吃飯好嗎?”
我領著元禮下樓後,沒走幾步在客廳看到坐在沙發上翻報紙的陸時洲。
見到親爹,陸元禮掙開我的手,奔到陸時洲懷裏,“爸爸!”
陸時洲撈起小家夥,“今天乖不乖?”
元禮回:“可乖了!”
陸時洲打開電視,切換到動畫頻道,“獎勵你的。”
元禮坐好,邊看邊拿起小零食。
而後,陸時洲走到我跟前,“房子的事情我定下了。”
“真的?在哪?”我回,“你辦事效率可以啊陸時洲。”
“在這裏。”同時,他傾過身,伸手遙指玄關處。
我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那裏擺放著的,不正是我的行李箱?
下意識張大嘴巴,我緩了緩,咬牙切齒,“陸時洲,你……可以啊。”
“中介讓我去看的房子,我都看過了,沒有一處比我這裏條件好。”他似是有理有據,“而且我收租合適。”
“你壓根沒看過吧?”繞過他,我往玄關處走,“陸時洲我說了不住就不會住。”
他大步跟上來,扣住我的手腕,“和卿,真的別走。你仔細想想,你住我這裏,有什麼不好?你要覺得不合適,我不是收你租金好?最重要的是,我和元禮都喜歡你,都想你陪著我們。”
他出動感情牌,倒讓我一時說不出話。
我的考慮很簡單,陸時洲的租金不過是意思意思,他就是特意幫我的。在我的觀念裏,是不合適的。
“再者,你家裏已經有一個‘你’了。”他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