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起身,一隻有力的手臂橫在我腰間,“我來。”
是陸時洲。
睡在我身邊的,除了昨晚虐我千百遍的陸時洲還有誰?
我渾身疲軟,的確懶得動,“那你去,小心點。”
這大清早的“驚喜”,確實把我嚇得不輕。擱平常,我肯定著急忙慌報警。可現在,有陸時洲。交給他,我心裏踏實。
隻見他利落起來,僅僅穿著睡褲,露出精壯的胸膛。好看的腹肌,性感延-入-禁-地的人魚線……我頓時覺得熱血上湧,連忙避開眼去。
耳邊傳來他的低笑聲,很快又有他穿衣服的窸窣聲。
覺得他應該裹嚴實了,我看過去——穿我睡衣的陸時洲,光看背影是滑稽的。冬天我為了保暖,買的睡衣都是加大加厚版,陸時洲肯定穿得上,就是短了些。他的手腕露出一截,小腿也露出大半,怎麼不搞笑?
不過他站得筆直,氣場不散。
我往前挪了挪,裹緊被子坐起。他一步步往窗戶走,避開碎渣,他很快站到窗前。他的手輕輕撫過尖尖的留在原地的碎玻璃,探出頭去,應該是在觀察。
窗碎了大半,凜冽的晨風肆意灌進來。
“你這片是不是沒有攝像頭的?”許久,他開口。
我回:“是啊,這裏租金便宜也不是沒理由的。而且你進出不也看到,晚上巷子裏齊整的路燈都沒有。不過我住了幾年,都沒出什麼大事,所以一直沒想搬。不單是我,我的鄰居們都沒出過事。大概這兒比較偏僻,搶劫的都不會在巷子裏等著堵人。”
他眉頭緊鎖,“許和卿,你這次必須搬家,今天就搬。上次有人翻你東西,這次砸你窗戶,下回不就該傷你這個人了?”
陸時洲嚴肅起來,真挺唬人的。就算他穿著滑稽,我都十分心虛。
“那個……其實我已經過聯係中介,他說會幫我物色。他動作慢,我覺得最近沒什麼危險,也就沒催……誰想到……你放心,我肯定去催他,馬上催!”我磕磕巴巴的,說話不流利。
貌似不管我們的關係進展到什麼程度,在他麵前我讀過的書都白費!
“不行,今天就搬。”他的語氣像是在生意場上做決判,根本容不得我反駁……
我遲疑幾秒,“也行,我今天就去催中介。要不你放我半天假?”
他擰眉,再次拒絕我,“不行,元禮見不到你要跟我鬧脾氣。”
扯緊被子,我試探性地問:“要不,你幫我找個地兒?”
“沒問題。”他回答得痛快,臉上頓時有如春風拂過。
我怎麼覺得,他是算計好的?
忽地想到他上回極力讓我搬進他家,我不忘強調,“陸時洲,你必須給我找你家以外的地方,不然我不住。我寧願回這裏,寧願有危險。”
他斂住笑意,“好。”
他輕輕鬆鬆答應,倒噎得我無話可說。
再次瞅向鋪滿地的碎玻璃,我擔心地問:“陸時洲,要不要報警啊?”
他說:“讓我來處理吧,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做鏟奸除惡的警察。”
“看不出來啊。”我唏噓。
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商人,再坦蕩為人,都和警察大相徑庭吧?
抬腳跨過碎渣,他大步走向我。他人高馬大的,頃刻擋住我的視線。
我不由吞咽口水,“你想幹什麼?”
聯想上回他早上的行為,我的骨頭率先開始疼了。
彎腰,他探出手,捏了捏我鼻子,“你昨晚那麼乖,我怎麼舍得再折騰你?”
乖?
這位爺還真是重口味。
幸好,他真沒為難我,但是死活拉我一起去洗澡。
開什麼玩笑?一起洗澡?!
他讓我啪啪啪和洗澡二選一,我憤恨地咬了口他的肩膀,選擇洗澡。
拾掇完畢,他做了愛心早餐。吃完後我們出門,他把我送到他家門口,自己去公司。
目送他的車開遠,我聳聳肩膀,走近陸家。
其內壯觀的林木依舊,此刻在我眼裏平添幾分可愛。
在玄關處換好鞋,我輕聲輕步往裏麵走。拐過彎,我看到餐桌旁嘟著嘴巴、扒拉早飯的元禮。
大概是某種心靈感應,在我看他的瞬間,元禮突然抬頭。看到我後,他咧開嘴露出燦爛的笑容,“老師,你來了!”
我走到他身邊,坐下,“嗯,元禮怎麼不乖乖吃早飯?”
怎想他人小鬼大,唉聲歎氣,“爸爸不回家,老師也不來,元禮不高興。”
伸手掐他肉嘟嘟的臉蛋,我說:“那老師來了,還不趕緊吃?”
“嗯!”他接連點頭,眼神明亮。
吃過早飯,元禮纏著我,不想看書學習。估摸是我這些天和他越來越親近,可能在他心裏我更像是“朋友”而不是“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