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彥清住的酒店隔著我家小區一條街。周六大清早,媽媽買菜去了,陳亦梅還在熟睡,我趁著空檔,急匆匆奔往酒店。
男人積蓄了整夜的能量,毫無保留地向女人獻上殷情,女人渴望了半打日子的生理需求被點燃。她睜著眼,沒有嘶喊。男人小憩,等待更猛烈的強勢攻擊,再次推向女人。她終於閉上眼,顫栗著**。男人也懶懶地躺下了。
我沒有休息,走進浴室,急忙嘩嘩地衝洗身上的葷腥。
我:“我回家了!”
“就不能多留一會兒嗎?”吳彥清出乎意料,一邊坐起,一邊抓著床頭的衣服穿起來,沒等吳彥清穿好衣服,我已經逃離了房間。
我不清楚自己在逃避什麼。或許給媽媽一通電話,我就不需要回家。其實,我可以不回家,我也真心不想回家。然而,歡愛之後,我虛偽地走了。
我下了樓,手機響起,是吳彥清,拒聽。
剛衝過澡,身上暖和著,站在熟悉的街道裏,沐著陽光,呼吸著鮮冷的空氣,看到了媽媽提著幾袋子菜前行的背影。她的身邊是一家幼兒園,眼見著年邁的爺爺奶奶帶著小娃娃前來參加周末的早教活動。
工作上退休了,生活不容得你退休。這是個小老百姓們一輩子都需要奮鬥的年代。
我趕緊追上前,幫媽媽提起小袋。
媽媽:"怎麼出來了?周末也不多睡會兒。"
我:"習慣性地醒了,看天氣好,出來走走。"
媽媽:"興致真好。"
我:"是啊!我們今天一起上街逛逛吧。"
媽媽:"嗯。我正想著回家給你伯伯、大姨他們帶什麼禮物呢。那就一塊兒看看去。"
我:"好啊!等下把小梅也叫上!"
餘光中,我看到吳彥清的身影,他沒有逼近。
就這樣,媽媽帶著兩個女兒走在街上。
小梅最喜歡逛街,她的父親每年聖誕季總要帶她到香港采購。她也飛遍了迪拜、米蘭、東京和巴黎。S城的街市,她未曾逛過,她見到了熟悉的品牌和陌生的繁華。
在一麵明亮的大櫥窗前,一架模特著一身中式旗袍優雅拍著臉上的脂粉。
"哇!太美了!"陳亦梅停住了腳步,細細欣賞起這件旗袍:皮草的坎肩,黑絨的緞身,布豆的花鈕,及膝的開腿,**至極。
"喜歡嗎?喜歡就去試試好了。"媽媽鼓勵著陳亦梅。
陳亦梅:"嗯!"
穿上旗袍,陳亦梅在鏡子前張望著自己的模樣。她大概是第一次穿上這麼嚴肅的禮服,不知道該怎麼咧嘴歡笑,於是她抿著嘴,給出了極為端莊的一臉微笑。
服飾倒像個魔術師,轉眼把身邊的小屁孩變成了大姑娘。陽光透過櫥窗照進來,為她添上了幾分優雅與成熟。可惜這場景再美好,我都無暇顧及。
從商店裏出來,我的手機終於震響了。吳彥清在短信裏說,他要回B城了。
這不是我要的結局吧?林凡,你在躊躇什麼?好不容易盼來了吳彥清,又讓他孤獨無奈地離去。而他並沒有做錯什麼。
總是嘲笑陳亦梅,其實自己在吳彥清的感情裏,更像個淘氣的小屁孩,沒腦地張亂。周末才剛開始,就平衡不了周遭的境況,我是該多麼的沮喪。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喚不醒冷傷的大腦,肢體在不自主地運動,朝著火車站的方向,留下了句:“我有點事。你們繼續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