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身影沒有絲毫的動靜,秋蘇忍不住上前,說:“爹爹,您知道我有多傷心麼,為什麼不帶著我一起走呢?不過幸好秋兒趕上了,以後再也不會和爹爹分開了。”
秋蘇繞到他的麵前,可眼前出現的並不是爹爹,而是一個麵目猙獰,雙眼滴血的羅刹鬼。秋蘇三魂失去了六魄,急忙往後退,卻不料身後是一個深淵,秋蘇像脫了線的木偶,急速下墜,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
待秋蘇從驚嚇中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一頂淡紫的床幃,上麵繡著朵朵牡丹,異常妖嬈。抬起虛弱的手,掀開帳子,整間屋子彌漫著惑人的香氣。“這不是地獄,自己還活著?”摸摸臉,是溫熱的,看來真是一場夢。
扶著床站了起來,移到桌子旁拿起水壺倒水喝,可雙手虛弱無力,根本端不起水,連身子也要站不穩了,竟然向一側倒去,將要跌落的刹那,一雙手臂扶住了她,溫熱的氣息襲來。
“姑娘身子虛弱,還是不要下床為好。”毫無情緒的聲音傳入耳中,讓秋蘇忍不住顫抖,好迫人的氣勢。
秋蘇略偏頭,便看身後的人。發絲如瀑,劍眉斜飛,鳳目迷蒙,薄唇如櫻,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他,那便是--邪魅。如果不是聽到他的聲音,一定會以為他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
男子將秋蘇抱坐在腿上,拿起水杯遞向秋蘇。秋蘇淺淺輕啄,雖然十分幹渴,但他的氣勢卻讓人不敢放肆。又想起是他救了自己,便說:“多謝公子相救,隻是···”自己一心求死,又何必救活呢。
男子看著秋蘇一連哀愁,說:“為什麼要尋死?”
秋蘇渾身一顫:“我的家人全都離我而去,我不想孤身一人活在世上。”
“一個人又怎樣,難道你以為死了就能和你的親人相見了麼,哼,愚昧之極,你隻有好好活著,讓自己強大,才能無愧於他們。”他的聲音充滿了堅定。
“讓自己強大···怎樣才能強大?請你告訴我。”秋蘇仿佛抓住最後的依靠,不顧一切。
男子盯著秋蘇的臉,嘴唇微張:“拜我為師吧。”
這五個字仿佛一句偈語,牢牢地將毫無關係的兩人纏在一起。自那日起秋蘇正式拜他為師,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江湖人稱“毒公子”的上玄夜。
三年後。
“師父,我已經煉出了‘玄寒魄’。”此時的白秋蘇比兩年前更加清麗,眼神中已脫去了稚嫩,閃爍著堅定的光彩。
上玄夜拈起一粒‘玄寒魄’放入口中,細細咀嚼。秋蘇隻是一臉平靜,這樣的場景三年來不知看了多少。第一次他親自試藥時自己的震驚,到後來無數次的驗證,秋蘇才知道上玄夜是百毒不侵。也對,他可是毒公子,又有什麼毒能奈何得了他,隻能笑自己不夠鎮定。
隻見上玄夜微閉鳳目,嘴角勾起一抹讚賞的笑容:“恩,不錯,劑量拿捏恰當,足以毒死武林第一高手。秋兒,你現在的毒技,除我之外恐無人能及。”
秋蘇聽到上玄夜的誇獎,神情輕鬆了不少:“謝師傅誇獎···師父,徒兒還有一事不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了
上玄夜睜開雙眼,目光如炬,似乎可以穿透身體:“你問。”
“三年來,師父隻教了我毒技和輕功,為何不教徒兒別的功夫?”
“嗬嗬,秋兒很有野心呢,難道這兩樣還不夠麼。使用毒技輕輕鬆鬆就可以置人於死地,又何必非要打打殺殺呢?”
上玄夜走近秋蘇,俯身看著她,居高臨下,甚是逼人。
秋蘇連忙退後一步,撫平微懼的心:“徒兒明白了。”
上玄夜神色一凜:“恩,既然明白了就下去吧。”
秋蘇出去後,就聽到了上玄夜的狂笑,仿佛將所有的聲音都笑了出來,“你看帶了嗎?她很不錯呢。”微不可聞,似乎他從從未說過。
秋蘇隨著潺潺流水來到了一處花園,姹紫嫣紅,滿地落英,可是看似美麗的的事物卻充滿劇毒。摘下一朵深藍色的花,放在鼻下聞了聞,“藍妖紅花,花開時為藍色,花謝時為紅色,前者是最烈的毒藥,後者是最佳的解藥。集毒與解藥於一體不知是幸與不幸。”秋蘇幽幽說道。
跟隨上玄夜三年,他教了秋蘇天下第一的毒技和絕頂的輕功。雖然已小有成就,可與他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在這三年裏,她從未覺得自己了解他,她隻能隱約感覺到他對世人的嘲弄,什麼都沒被他看在眼裏,包括她自己。他隻比秋蘇年長十歲,卻有一種曆經滄桑的醇厚。他很吸引人,尤其是對無所依靠的秋蘇,三年的相處,她早已將他當成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