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顧言--六年前
我家很富裕，我的學校沒有人不知道。不是因為我有多愛顯擺，是我的媽媽太愛擺闊。有事沒事的送名貴的禮物給我的老師。我很不屑這樣的行為，隻能用沉默來對抗。
一天放學我依舊很遲才離開，準備走的時候看到了還在做值日的程諾。她拿著掃把站在門口，說等我一起走。我對所以人冷漠卻惟獨抗拒不了她，站在陽台上等，並不多言。
天色有些暗，一路上我們隻是沉默，並不尷尬。
經過一個巷子口的時候，突然我被從巷子裏衝出來的四個少年架住拖到巷子深處，程諾也被拖進來。我大聲喝，做什麼？胳膊被架得很緊，逃脫不得。
一個子高點的男生走過來，抓著我的衣領，“聽說你家很有錢啊，哥們沒錢用了，借點怎樣？”
“沒有！”我盯著他。
他退開我，“沒有？真的沒有嗎？看來很欠揍啊。打！”幾個家夥把我按在了地上。
“不要。”一直沉默的程諾說話了。
帶頭的男生問我，“女朋友？還真是勇敢啊！”他捏著她的下巴，輕狂的笑。
我被徹底的激怒，甩開架住我的人，推開捏著程諾下巴的手。
可是，畢竟年少，敵不過數人的攻擊。激怒了他們，居然掏出了刀，我真的怕了，巷子裏居然沒有大人經過。刀步步逼近……
我欠程諾的，這輩子該怎麼還。如果可以，讓我代她承受以後一切的苦和痛。
對，她擋住了那一刀，擋住了本該插進我腹中的刀。日後經常出現在我夢中的那個場景，瘦小的程諾滿身血的倒在地上，嚇得幾個少年落荒而逃……
我抱著昏過去的諾，一路流淚，一路跌跌撞撞。
雖然伯母沒有責怪我，可看到病床上昏迷著的還渾身是血的程諾，我這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
伯母說，“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太自責……”可是我怎麼能不恨自己。
後來程諾康複回來，休學了一年。我一直避開，我不敢麵對她。
彼時十二歲，我卻明白了刻骨銘心的痛。
在一年後去外地讀書，也未告訴她。但是，我虧欠她的，終會償還的……
而如今，我歸來，為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