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回以李初的視角敘述)
“襄陽軍團按兵不動。”
奮武將軍.安國亭侯程昱程仲德手扶著門框脫鞋。
這老家夥個子太高,我每次看他進屋都覺得他腦門會撞到門框上。我迎上去攙了他一把,待他站穩,繞到他身後把他的臭鞋擺在廊下,鞋尖朝外。
“趙儼剛剛傳達了丞相最新指示,讓大家原地待命。說得我們幾個一臉懵逼。”
“看來不止您一個啊。還有誰被中護軍叫去了?”
“於禁,樂進,張郃,路招……。”
我為程昱倒了一杯熱水,裏麵泡了一塊杏幹兒,端到他榻前的幾案上。
“程公,請用。”
“哦,子源,你也坐吧,咱們倆聊聊這事兒。”
我為自己倒了杯熱水,沒放杏幹,端坐在程昱側麵的榻上,整理好袖口,把腰杆挺得筆直。
“程公,按理說,輜重裝了船,兵也點完了,應該即刻拔營起寨水陸並進兵發夏口才對。您說,會不會孫權派使者來請降,正在談條件?”
“那就更應該大兵壓境,增加我們的談判籌碼。”
“嗯,的確。無論如何,正是其疾如風動若雷霆的時候,沒理由不動如山。丞相永遠讓人猜不透。”
程昱沒接茬,喝了口熱水,把頭側向我說:
“子源,下麵要說的,出我的口,入你的耳,不要和其他撰屬講。”
“自然,自然。”我朝程昱挪了挪。
“丞相他們與東吳主力部隊遭遇了。”
“哦!這麼快?在哪兒?”
“赤壁!”
“赤壁……”我站起身走到障壁對麵,看著掛在上麵的地圖。
“嘉魚西境,長江南岸……離夏口還挺遠。這麼說,我們在長江南岸結營了?”
“不,退回江北了。初戰不利,水軍前鋒被程普和周瑜揍得很慘,夾著尾巴逃回來,和步軍前鋒在北岸彙合,紮下了水陸大寨。”
我用手指畫著地圖:“位置是?”
“烏林。”
我找到了烏林的位置,用手指敲著那個點,沉吟了一下。
“這裏江麵開闊,如果開打,隻能是大規模水軍決戰。”
“從趙儼傳達的軍情看,蔡瑁是個繡花枕頭,不是東吳的對手,甚至也不幹不過劉琦和關羽的江夏水軍。”
“文聘可是貨真價實的水軍名將,留著不用麼?步軍能打的也都在我們這邊:於禁,樂進,張遼,朱靈,張郃,都是所向無敵的名將。要我說,咱們襄陽軍團至少應該挺進到竟陵,威懾魯山駐紮的張飛,與烏林大營互為表裏。”我用手指敲著地圖說。
“子源,其實這些不是我要談的。如果聊這些,我就把叔仁,明成,孟公他們也叫上了。我單獨找你,是為了談別的事情。”
“程公,您要談的是……”
程昱喝了口水,咂了咂嘴,向我湊近,低聲說:
“這次丞相派來的飛騎,直接找的中護軍趙儼。”
哎呦,是為這事。我心領神會了。
“您沒見著他?”我明知故問。
“壓根就沒找我。”程昱閉著眼睛搖頭,自嘲地說:“他一早就進了襄陽城,直接找的趙儼。我溜溜等了大半天,直到酉時才給有人我通知過去。我去了一看,是趙儼向我傳達指示,而且是連同張郃於禁他們。飛騎早就沒影了。唉。”
我和程昱對視了一下。
曾幾何時,這老家夥還是曹公賬下當紅的謀士,如今,地位已經和普通將官沒有區別了。他肯定很失落吧。
“程公,飛騎傳令之後,是歇在襄陽館驛,還是已經回烏林大營去了?”
“八成是走了。聽說杜襲,袁渙那邊兒有軍情呈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