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青島如火的驕陽,並不因天嬌的到來而變得溫柔;酷熱難耐的人們,也不因海風的關照而涼爽愜意。
熱,潮熱。大家不約而同來到了海濱遊泳場,偌大的八大關第一海濱浴場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一眼望去,身著色彩繽紛、各式泳裝的男男女女,個個精神抖擻、喜笑顏開。岸上的人們,有的像彩蝶一樣自由自在地在花叢中竄來竄去;有的像海豹一樣瀟灑得意地躺在沙灘上享受著日光浴。水中的人們,有的像一群群五彩金魚,漫無目標地遊來遊去;有的像一個個衝浪好手,故意挑戰著陣陣海浪,享受那浪花撲麵的刺激,並不時發出一陣陣歡快的笑聲!
幾隻負責安全的救生艇不斷地來回巡視著。海鷗不停地飛來飛去,伺機撲捉那被人們驚嚇而暴露目標的魚兒。在那海天一色的遠方有幾艘海輪,隱約能分出貨輪、遊船和軍艦。天嬌心想,那該是爸爸的軍艦吧?她不能問,這是軍事秘密。
看看天上,還有那五顏六色、大小各異、形態奇特的風箏。有的如長龍遨遊太空,有的如星星閃閃發光,有的如彩蝶翩翩起舞,還有的如笑臉在不停地給人們眨著眼睛像是在問候——像是在**。它們在微風蕩漾的藍天裏飄呀飄呀——飄呀飄呀!真個是如夢如幻美不勝收!
下午3點,尹開江一家和黃向東一齊來到了這裏。尹開江與崔小梅上午沒能說服女兒,下午他倆有意讓女兒與黃向東在一起玩水。此刻,他倆在那裏說著什麼,估計還是有關女兒與黃向東能否如願的問題。
天嬌身著新款材質的粉紅色蛤蟆皮泳衣,泡泡豐滿圓潤富有彈性。三圍線條優美,衣帶精細迷人,下擺高高開啟的胯臀弧線,顯得天嬌更
是體態修長,風姿綽約。她將長發收藏在粉紅色浴帽內,戴著一副粉紅色邊框紅色濾光片防水太陽鏡,手裏拿著一個粉紅色塑料救生圈從更衣間走了出來。
宛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尹天嬌在沙灘一亮相,讓在場的男人們看傻了眼,女人們也不斷地向她投來驚訝和羨慕的目光。她不想讓黃向東有更多時間欣賞她的人體美,換上泳裝後一陣兒小跑,轉眼就投入了大海的懷抱。天嬌有些水性,在遊泳圈的幫助下自由瀟灑地重複著蛙泳的動作,並不時地提醒小兵別遊遠了,注意安全。
黃向東自覺是個多餘的人。可是,自己不主動與天嬌說話,這麼高傲的姑娘,她會主動地投入自己的懷抱嗎?自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想自己在文工團時,也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人,除了她尹天嬌就沒有漂亮女孩兒了嗎?非也!那是什麼原因讓你推掉一個又一個女孩兒的追求而自找苦頭的等待這沒譜兒的結果呢?他問自己,自己說不清。感覺,就是感覺在作祟,就感覺這姑娘與眾不同。那時候天嬌在自己眼皮下,天天看她看了四年,從一個15歲小姑娘漸漸變成豐滿的大姑娘,每個部位都是他天天看著她長起來的!
他還算克製,有多少次都想找個借口碰碰她。記得有一次他急了,讓導演安排他演洪常青,那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與天嬌靠近了。然而,導演怎麼說都不同意,理由是他個子低了點。沒說他不夠偉岸,沒說他沒有革命樣板戲裏洪常青那高大全的形象。他覺得羊肉沒吃上,差點惹來一身騷,從那以後就沒再想去碰天嬌了。
一晃他已30歲,早過了部隊允許幹部結婚的年齡。崔阿姨又有意思支持他與天嬌相好,這使他原本沒有完全熄滅的火焰又複燃起來。自己就要轉業,但天嬌還是戰士,部隊是不允許戰士談戀愛的。過兩年她畢業就是幹部,那時她22歲,雙方加起來滿50歲,組織上會批準結婚的。現在隻是不知天嬌的想法,她是不好意思呢?還是真不願意?今天一定得弄個水落石出!
尹天嬌一身粉色泳裝下水,像盛開的蓮花一樣,隨著一波波海浪蕩來蕩去,玩的十分開心。黃向東心裏著急,他鼓起勇氣,快速地一陣自由泳就到了她的跟前,邊喘著粗氣邊吹排著湧進嘴裏海水說:“你遊得不錯嘛!”
天嬌悠閑地一邊劃著水一邊說:“哪呀!我就是瞎玩玩兒。”
“女孩子遊蛙泳和自由泳都很好看,”他在試探地問,“怎麼樣?我來教你吧?”
“不用不用,遊什麼呀,我就是玩玩兒水。天太熱,隻要泡在水裏就行了。”天嬌不接招,急壞了黃向東。
“那你小心點,別遊遠了。”隻能這樣了。她總是與他保持著距離,剛才暗地裏鼓足的勇氣,這會兒全沒了。唉!於是又說:“明天你還來遊泳嗎?”
“明天怕是來不了。今天要不是爸媽要來,我也不會來的,我的讀書計劃還沒完成呢!”黃向東聽了這話,心裏涼了半截。話不投機半句多,其它的話就免了吧。
一個浪頭打來,黃向東冷不防灌進了一口海水。他心一橫,狠狠的擺動手臂,奮力地向遠方遊去。迎麵的海浪一個接一個地向他打來,他突然想起了那句老話:女追男一層紗,男追女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