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其實所有的勢力都是一樣,就像獸族內部的針鋒相對,人族勢力則更為混亂,據我所知,人族大致分為兩個陣營,相互的敵意遠比對獸族的大。在大山深處的人族部落自稱遠封人…你雖然不算是遠封人,但是你的這一番打扮,一定會被群起而攻。”
“這一番打扮?”天順有點不明白,自我打量了一番,合體的獸衣,遮蓋著大部分身體,和部落人比起來斯文多了,部落男子大都是不穿上衣的,狂亂的長發…天順還是不大明白。
硿竹明白,要讓天順區別過來光說是不夠的,“有機會你會遇到他們的,到時候便知道。”說完,便不再理會還在琢磨著什麼的少年,當年的狀況硿竹自己本也不大清楚,如今也隻有說的個茫茫然。
天順原本以為前方會遇到不可避免的災難。因為,當初那批外族人無故遷徙過來,肯定是遇到了無法抵抗的災害,還有許多跡象都在表明,前麵很危險。但是,事情出乎意料。
一路上,天順連一隻危險點的野獸都不曾遇到,原本極難行進的林間不時可以看到許多大型生靈經過的痕跡。天順明白,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隻是自己還不夠靠近而已。
如此,天順離部落越來越遠,一走便是一個多月。這段時間是天順過的最痛苦的時段,每天隻能尋找一些苦澀的果子果腹,饑飽不一讓少年飽受煎熬,雖然說身體弱小,但是一直以來,沒有哪些天是不吃烤肉的,這般突然一個來月僅僅吃素,確實讓少年飽受苦難。原本就瘦弱的少年更是顯得瘦小。
一路上,叢林變化不大,倒是林間的樹木顯然矮小了一些,當然矮小隻是和部落附近動輒七八丈高的大樹相比。樹木矮小了點,樹木倒是顯得更加繁茂,樹間的灌木也更加混亂,天順隻能一次一次重複著劈砍的姿勢,保持著大概的方向在林裏鑽來鑽去。
天順停下腳步,前方霎是空曠,每天在滿目枝葉樹幹的世界裏行走,乍得看到這一片空地倒是顯得遲疑了。
空地上有許多明顯的岩石,這片地缺少了樹木的覆蓋,原因可能就是因為這些岩石。長期與綠色相處,許多岩石的岩石都帶著暗綠。看到這場景,天順放鬆了下來,一切仍舊正常。天順心裏一動,在樹上睡了一個月,天順這時候特別想找塊平地好好躺下。
空地乍得一看還算寬闊,但真走進了裏頭天順發現,此處也不是很寬闊,空地四周滿是一些長滿尖刺的灌木,沒有植株的地方不過五六丈的樣子,這還包括四處雜亂的一些大石塊。
此時天色已經較暗,隻是突然來到空曠的地方視線好了不少,在遲疑間稍稍察看了一回,天色已然昏暗不已。天順摸了摸不停作怪的肚子,徑直走到一地勢較低的位置,此處的地麵大都是一些平整的岩石,坐下,開始找身上僅有的食物。
摸索了半天,隻拿著兩個常見的果子,在山林裏常見的原因是因為這種果子幹澀難嚼,通常鳥雀們都不會理會,可憐天順這段時間便一直是這果子伴隨。
夜靜下來後,四周沒有一絲聲音,就連林間常常聽到的風聲都不見蹤影。天順仔細感應了一會,賴不過凶猛而來的睡意,索性靠著旁邊的石頭躺下,雖然是堅硬的地麵,但不知比在樹上半靠著睡舒適多少。
很快,雷極了的少年便沉沉入睡。
硿竹從入定中醒來,虛站在氣附中。目光不停閃爍著,頗久,又盤腿坐下。‘按照這種恢複速度,不出半年便可以離開這裏,那這小子……’
天地陡然失色,黑暗的飄渺世界裏,像是要毀滅一般,四處無處不在的壓力猛然來襲,天順剛在拚命做著最後的努力,在這之前,除了邁動腳步,天順已經可以做出任何動作,就在要做出最後突破了時候,這莫名的一切便毫無預兆的出現……
天順最後的念頭便是‘這便是自己期待許久的突破麼’,然後一些便沉入死寂。
“嗬!!!”僅是元神存在的硿竹對少年驟然將散的意識感受強烈,沒有絲毫猶豫,硿竹如同條件反射,或者是不屈的心對那強大的堅強反擊。硿竹不可能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願意再次舍去積蓄頗久的力量…
全身冰涼,天順突然驚醒,四肢的溫度遠低於周邊。在感覺到身體的寒意後,心跳逐漸加快,發著咚咚的聲音,卻好似響起在一片空曠的所在,發出著枯燥的回音。
頗久,天順才回過神來。
‘這,便是失敗的後果麼,或者說是成功後的結果?’身體雖無大的異常,身體的冰涼在野外露營也常常會有,但是那種深入靈魂的心悸,還有那種即將遠去的真實感。天順放鬆開緊繃的身體,用力的向後躺去。
堅硬的岩石透過堅韌的皮衣觸及著身軀,四周沒有絲毫的聲音,極靜的世界裏,天順逐漸增厚的呼吸聲格外的明顯。此刻,他正看著夜空,往常一向昏暗的世界…
天順知道自己看到的仍是自己熟悉了十多年的天空。但此時的一幕卻讓人難以置信。原本此刻應該漆黑的天空,大部分昏暗依舊,但是卻不停有幽亮的藍光閃爍,不時有光線一閃而過。原本隱隱約約間為一體的藍光,正強烈的波動著,就像是一大片水域裏一大塊石頭掉了進去,天順想著……
那是一種夢幻的光亮,空靈的幽藍,宛若輕撫著人的心靈,留下一陣清涼,還有寒意……
“竟然是真的!應該是真的了……”
“前輩,這是什麼情況?”天順聽到硿竹的聲音急忙問道,卻沒有得到回到,“前輩!前輩!……”
××××
“這便是天地變化的開端麼?”這是一個簡陋的茅屋,茅屋隻有破敗的屋頂沒有四壁,屋裏的中間位置有一套素木桌椅。此刻一滿臉紅潤的黑發男子靜靜的坐著,此人看起來年紀不小,藏在絲綢衣服下的身軀一看便可感覺到一種爆發力。
“師祖的留言便是真的了,‘天地驟變,困萬千生靈’?也許時間才能解開這一謎底…”
××××
夜空的幽藍閃爍了沒多久,那幽色之光便慢慢消停了下來,隻是,所引起的風波卻正在地麵開始蔓延……
第二日,林間一切正常,隻是少年天未亮便已起來。
天順輕巧的攀爬下大樹。複雜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空地,辨認了會方向,便堅定的走著。昨晚的遭遇,讓少年陡然迷茫起來。他知道硿竹一直沒有對自己直說的事情是什麼,往常往往將自己丟進那個黑暗世界來逃避那一切,但昨晚那黑暗空間發生的異常,天順此刻仍心有餘悸。在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正在離開這世界,生機逐將散盡……
葉紅粉。天順腦袋裏突然出現這個詞,很普通的一個名字。
昨晚之後呼喚前輩也一直沒有得到回應。不知道是為何原因,這前輩竟引而不見。
天順心裏悲情不斷,族人的殘滅和哥哥的生死未卜,一切的一切都洶湧上來,纏繞少年的心緒。說到底,他還是一個孩子,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這一切對他來說太過沉重了,未免。
葉紅粉!
追隨人類靈魂的奇毒。
唉。天順,苦笑著,起身,又開始新的一天的行程。
天氣越來越壞,時常的電閃雷鳴伴隨著大雨來臨,天順隱隱感到不安。
腦海裏的那道聲音也沒有了,天順按了按懷裏的兵石木刺,心裏倒是大為安定。
這一天,天氣越來越莫測,天空昏沉,深林裏連路都看不清了。
天順爬上一石山,遠眺一番,想確定一下方向。然就是在這個時候!昏沉沉的天空都好像要坍塌一般,宛若倒壓下來。
天順心裏一慌張,便是拿出唯一的武器,兵石木刺,撒腿便想跑。
但是,莫名其妙的,原本隻是以勢壓人的天空氣勢,此刻竟然電閃雷鳴,一道一道的閃電直奔天順而去。
像是天順成了這天地間的中心,或者說成了引雷之源。
天順麵若死灰。閉上了雙眼。天要人死,人不得不死。
其實那些閃電並不是朝著天順而來,而是朝著他手裏的木刺而來。
沒人說得清楚,這神秘的木刺,這一次竟是害死了少年。
“你是陳讚?”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卻依稀有點耳熟,不過陳讚可以肯定自己不認識這麼一位女子,因為他記憶裏基本是沒有和什麼女子有過交集。陳讚在一愣神的時間裏想著:自己竟然一直在一些人的視線下,現在想起來,就從最先開始的那個電話號碼開始,對了,那個電話號碼,陳讚突然想起那時打通汪一銘寫在日記本末頁的那個號碼,對方的聲音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可和現在的這個聲音卻極為相似。這隻是陳讚的直覺。
好像猜到了陳讚在發呆,她繼續說著,“你不要想太多,林應該跟你提過我的,有時間嗎,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坐上待會停在你身邊的車,這對你我都好。”
陳讚知道自己是得見一下這未曾出現的神秘人物,自己可不想一直都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先不去想如果繼續不去理會那些勢力會遇到什麼,就自己想完全和他們撇開關係,就得和他們詳細聊聊,不管有沒有效果,自己許多的迷惑她或許可以解答。不過,這次通話,陳讚完全隻是充當一個聽眾,他隻是聽著對麵的聲音,然後想著,什麼都有想到。
陳讚其實感覺的出,這群人更大的興趣可能是自己的發現和收獲。陳讚知道此次前去可能會有一定的危險,明知如此,可他仍答應了對方的要求。才出酒店,從遠處一點的廣場緩緩開來一輛黑色的轎車…
這是在陳讚從大金字塔出來後的第三天,在小鎮上並沒有遇到中年林一群,他便自己回到開羅。
能夠從大金字塔裏逃生,陳讚此刻都感覺到不可思議。在生死之際,出現的那些電閃雷鳴是什麼情況,陳讚現今都沒法理解。
陳讚握了握懷裏不知什麼品種的木塊。木頭成刺狀,像是軍刺一般,但是看不出來是屬於什麼樹木。
那是在金字塔內,竟然出現電閃雷鳴,太不可思議了,太匪夷所思了。
不過還好,自己這不是活著回來了麼,雖然中間頭腦劇痛昏迷了過去。
深林裏麵,天順的人呆呆的躺在石麵上,雙目無神,滿臉的呆滯,不知道為何。
在那電閃雷鳴後,此處的山林都被毀去不少。遠處焦炭成林,觸目驚心。
過了不久,卻見天中漂浮過來一個人影。
此人道冠玉錦,手持羽扇,騰雲駕霧般。卻是一副神仙打扮。
“咦!天災一怒卻被這娃娃所牽引麼?神識全無,心智沉眠,隻怕是變成活死人一個了。但老夫觀其麵相,又不像是短命之人啊。莫非還有變數?”這人捋了捋胡須,一臉的沉重,又道,“竟然被老夫撞見,那相見便是緣分,老夫也幫上一把。將你帶回洞府,看看會有何等變化之數。”
這道人話說完,便憑空一抓,天順整個人便毫無知覺的被道人抓上半空。“變數在哪裏呢。大道至偉,天之術不可為,那這又是什麼呢?”道人喃喃自語著。
…
…
車駛上了高速通道,不知道是不是司機故意為之,反正陳讚覺得好像自己被他兜著轉圈。不過略微一想,倒也好似沒什麼一樣,陳讚很隨意地看車窗外。車停了下來,目的地到了,這是一片莊園式建築,車停在一個小花園外,一位接待的年輕男子告訴陳讚,花園裏的石桌旁就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