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成衍送了泰曦回府，正想告退，泰曦攔住了他：“那拉統領留步。”
成衍恭身站住：“娘娘有何吩咐？”“還是萬歲所提之事，五成的把握終歸太低。”
成衍點頭：“為了此事，臣與塞都堂主亦是寢食難安。龍禁衛中雖藏有大量秘籍，可武學一道，許多時候，講究一個悟字。當年倭赫統領猝然離世，臣等武功又尚未大成，經年下來，龍禁衛眾人在武學上竟難有進益，臣等也是著實汗顏。”
“本宮對武學一道知之甚少，卻也有耳聞，輪武藝，天地會總舵主衛子衿與倭赫統領不相伯仲，可有此說？”
“確實。”那拉成衍道，“倭赫統領生前亦說過，假以時日，衛子衿的武功恐怕便是天下第一。”
“那麼，本宮欲請動衛子衿為龍禁衛傳授武藝直到勤王之時，那拉統領覺得是否有用？”
“若得衛子衿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成衍沉吟道，“隻是，天地會與朝廷總歸是敵非友，如今龍虎相爭，天地會不坐收漁翁之利就算好的了，如何能期望他助我們一臂之力？”
“這你放心，若衛子衿有心幫我們，那便幫了。有時候衛子衿也可隻是他自己，未必非要與天地會有多大的關係。”泰曦道。
“那娘娘準備去說服衛子衿？”
“用不著本宮，牽線搭橋的人是現成的。”泰曦飲了口茶說，“本宮的老師盧湛與衛子衿相交莫逆，若由他出麵，想來事情有個六七成的把握。”
那拉成衍聽了這話倒是露出一絲輕鬆之態：“娘娘的法子極好，盧先生高義，由他出馬，想來必定是周全的。”
“那本宮便去老師那求了這個人情。”泰曦的最後一句話看著那拉成衍的眼睛，讓成衍覺得愈發不可捉摸，“那拉統領，此事莫要忘記稟告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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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那拉成衍，泰曦略想了想，便去了泰晗房裏。
泰晗看到是她，便放了手中的書，想要行禮。泰曦忙拉住了她：“隻有咱們兩人，便不要這般多禮了。”
她掃過泰晗剛剛放下的書：“妹妹還是這樣喜愛醫書。”
泰晗點頭：“當日瑪法也曾罕納，咱們姐妹都愛讀書，可姐姐偏愛經史子集，我獨愛醫道，竟都不似尋常女兒讀些女則女傳，詩詞歌賦。”
泰曦看著妹妹的神情，今日一番風雲變色，她的臉上多了些蒼白與憔悴，卻絲毫不見怨懟之色，不覺心下更覺愧疚。蘇克薩哈一家獲罪已是定局，可兩府定親如今京中人盡皆知，赫舍裏家如今正在風尖浪口，斷不好趨利避害，將泰晗另許他人。可真等得世人將此事淡忘，泰晗花樣的年華又如何耽擱的起。
泰曦拉起妹妹的手：“瑪法不在了，姐姐本該好好照顧你，可……”
“姐姐千萬不要這樣講，姐姐比我大了一歲，卻已要憂心家國。這樣的事是天命，又如何怪得了姐姐。”
泰曦沉默了一會兒道：“晗兒，咱們兩人的名字都是瑪法親自取的，你可知道其中的含義？”
泰晗點頭：“姐姐的曦字是晨光萬丈之意，而我的晗字則是天未明，日將升之時。瑪法為我們姐妹一個取字曦，一個取字晗，是想告訴我們，陰晴圓缺不止是月亮的本色，即使煌煌如日，亦有東升西落之時。”